平安镇镇北,赵府。
馨香闺房紧闭,房间最里处蒸腾着水雾,间或传来一两声女子娇笑和水滴溅射的咕咚声,惹人遐思。
是赵梓晴在洗澡。
四周纱帘围挡,正中是个大半人高的木桶,此刻,赵梓晴正伸出如藕般无暇玉臂,挽起清水泼向前身。
水痕沿着琼峰滑动,慢慢汇集向五色花瓣遮掩的隐秘处,她如苍白湿润的铃兰,又似一株挺翘梧桐,遗世绝美。
风吹杨柳丝,袅袅拂窗垂。绿酒今朝醉,春风已泛眉。
她在笑着。
“你说在赌坊发现了许宁?”赵梓晴将水花拍向伺候在身旁的婢女,似笑非笑询问。
“是的。”婢女不时向水中添加香薰,羡慕地看向那世间少有的无暇身体,仍不忘本分汇报道:“我们先前丢了那人踪迹,再见他时已经是在赌坊了。”
赵梓晴闻言并没有责怪婢女办事不力。
“他有‘无影’....现在应该只是‘无面’,有无面掩藏行迹,你们寻不到也正常。”
赵梓晴似是对许宁极其了解,“原来是今天啊。”
婢女在一旁听得十分不解,她不知道为何七小姐宁愿放弃好不容易夺来的族中权利也要来这平安镇,更不理解她居然来了此处之后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身上。
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的确很好看,可好看有什么用?
以七小姐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婢女觉得自己该劝一劝。
“小姐....”
话才刚说,一抹水花一下子被扬到她胸前,湿了大片衣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梓晴打断了婢女的话,自语道:“你应该看不懂我在做什么吧?既然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都看不懂,家里那些人想必更看不懂。
我那几个哥哥姐姐一定以为我已经放弃争夺家主了,正好给我时间拿下许宁。”
婢女仍想再说话,赵梓晴更严肃些又道:“可笑,枉我曾花那么多时光苦心算计,到头来一切权谋竟在武力面前不堪一击。所以你想啊,只要我能把这世间最高的武力掌控在手中,想要什么不是手到擒来?”
婢女更凌乱了。
最高的武力?
说的是那个废物许宁?
小姐是怎么了,自前段日子高烧之后是魔怔了?
赵梓晴没指望婢女懂自己,她甚至没指望世间任何人懂自己。
因为他们看的世界不一样。
别人看的是过去和当下,而她赵梓晴因一桩泼天机缘后,看的是未来!
“我们得帮帮许宁。”赵梓晴朝婢女发出命令,“去关注一下宋长春的动向。”
“是。”婢女领命后又道:“是要监控宋长春,阻拦他今晚的任何的行动吗?”
“笨蛋呀?”
赵梓晴眉头微挑,原本如桃花般的面容霎时凝出煞气,“当然是要提醒宋长春,今晚金玉堂会生出乱象,让他去阻止才好!”
.....不把现在武力尚低的许宁逼到穷途末路,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华丽现身岂不是索然无味?
戏耍他、玩弄他、掌控他。
调教一个男人而已,以前没试过,现在想想真的很有趣。
今晚,她赵梓晴要......英雄救美!
……
……
赌坊。
三娘紧紧捂住许宁的嘴,生怕他一个不慎把自己昨晚用什么姿势操练小情郎的事儿都暴露出来。
“不想死就闭嘴。”她语气很冷。
许宁眨巴着清亮的眸子,一脸无辜,赶紧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