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流民们,当真整日结党纠斗?”
趁着牟斌没来的工夫,张鹤龄平复下心情,好言与弘治皇帝攀谈了几句。
好在弘治皇帝是个老好人,饶是气成这样,仍愿意与张鹤龄讲道理。
从弘治口中,张鹤龄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
敢情是流民们不事生产,整日打闹,闹得西山官道迟迟无法开展进度。
而刘大夏几人,又适时告状,才引得弘治皇帝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听明白个中经过,张鹤龄已经胸有成竹了。
那流民的混乱,绝非足球之过。
流民们本就来自京郊各地,他们彼此之间,本就分成数个团伙。
而足球这项运动,本质上是促进不同的团队交流。
虽说足球场上常有身体接触,也偶有火爆场面发生,但真正闹出动乱的,还在少数。
而足球对于不同团队间的感情促进,是极有益处的。
几拨人凑一起踢一场球,一块跑一跑闹一闹,很快便会相熟,彼此间成为朋友。
按理来说,足球该会让流民们更加团结,而非激化矛盾。
更何况,流民们练习足球,都是在业余时间,绝不会占用劳作的时间。
毕竟踢球需要球场,需要有藤球,这些东西,绝不会出现在修路工地上。
说足球导致修路进度缓慢,这纯属无稽之谈。
“陛下,臣倒觉得,太子殿下号召流民练球,非但没有导致流民矛盾激化,反而是缓解了他们的矛盾。”
张鹤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但这般言论,很快就得了刘大夏的驳斥:“这明摆着的事情,你竟敢狡辩。这足球火爆激烈,我看那场上的人冲突不断,最易出乱子的。”
说话间,刘大夏还指着球场上相互碰撞的足球队员,用以证明这运动的激烈性和冲突性。
张鹤龄冷笑两声:“任你是多文雅的人,性子里与生俱来带有戾气。足球可以纾解戾气,让人心态平和。绝非刘侍郎所说的加剧冲突。”
“哼!”
刘大夏冷哼一声,将头撇到一边,嘴里却不肯认输:“老夫不与你这竖子争辩,孰是孰非,待那牟指挥使过来,便能得知!”
他倒是头铁,梗着脖子仍不肯认输。
倒是一旁的弘治皇帝,渐渐有些迟疑了。
起初,弘治皇帝正在气头上,的确坚信流民之乱与足球有关。
但方才站在球场边上,看那球场里队员们训练,倒也感觉到这游戏不似他想的那般荒唐。
至少,足球战术极丰富,虽偶有剧烈的身体接触,但也并不粗蛮。
最关键的,还是张鹤龄方才的辩解,有理有据,不卑不亢。
看张鹤龄的脸色,极是淡定从容。
而他每一回现出这种从容姿态,往往都会逢凶化吉,将一切难题轻松解决。
经过此前种种,弘治皇帝对张鹤龄,已有了一定的信任和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