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属下来报,那民乱是有人混入流民之中,散布不实流言,唆使流民作乱。”
“据报,那唆使之人,向流民们宣讲白莲教义,以鬼神迷信之说糊弄流民造反生事!”
牟斌的奏报,叫弘治皇帝震惊不已。
白莲教,这股历史悠久的反叛力量,一直都在暗处策划谋反,早在弘治登基之初,曾派人大加镇压。
那牟斌正是参与镇压白莲教的主力,他昔年曾亲与白莲教众激斗,还因此负伤。
那一番镇压,终于将白莲教的嚣张气焰打了下去。
自此,白莲教渐渐销声匿迹。
却是在前一阵,宣化府地动之后,白莲教又渐渐起势。
本来,弘治皇帝以为,上回宣化府作乱失败后,白莲教或会暂时偃旗息鼓,休养蓄力。
却是没想,对方竟愈发猖狂,现在居然敢到京郊生乱。
这京师是什么地方,真要出了乱子,大明朝不就完了?
“砰!”
弘治怒而拍桌:“这逆匪邪党,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旋即瞪向牟斌:“可曾追查出什么线索?”
牟斌面现愧色:“卑职无能……”
白莲教素来神出鬼没,想追寻到其下落,实在太难。
除非能在其起事之前,就将其擒获,否则大乱一起,他们就会迅速销声匿迹。
等你费了功夫平了民乱,哪里还能追查到其线索?
“流民……”弘治皇帝眉头深深蹙起,“京郊流民无数,若那伙人再施旧计,哄骗流民生乱,难道要朕四下调兵平乱?”
这些流民,正是京师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他们无根无据,生活贫敝,又最是头脑简单,最容易受人蒙蔽,遭人利用。
一旦被白莲教哄骗唆使,这些人便会成了反叛的主力军。
虽是如此,朝廷还不能痛下杀手,将所有流民驱散。
毕竟这流民,是永远赶不尽的,附近乡镇没了田地的百姓,都想着来京师混口饭吃,自然也就造就了京师流民众多的现状。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京师的繁荣,也要仰仗这些流民——没有这些流民,那些苦力活谁来干?可不是每家每户都能养得起奴仆的。
弘治皇帝心中烦乱,只好抬头再望向牟斌和萧敬。
但此时,牟斌萧敬二人,都是眉头紧锁,躬身垂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显然,这两人也没什么好主意。
弘治皇帝重重叹了口气:“你速派人四下巡查值守,一面调查白莲余孽下落,同时也要盯紧各处流民,防止京师动乱。”
眼下,只能广撒人手,靠人海战术了。
饶是如此,弘治皇帝也心知肚明,追查到白莲余孽的踪迹,实是几无可能。
最多最多,也只能被动防守,争取稳住京师局面。
无处不在的流民,加上行踪不定的白莲余孽。
这两股可怕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实是难以防备。
……
从皇宫里出来,张鹤龄还有些愤愤不平。
那弘治皇帝,未免太过疏忽大意,放着要造反作乱的宁王不去镇压,却只派几个文官去巡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