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听了弘治的话,张鹤龄方才知晓,为何弘治皇帝会那般信任宁王了。
敢情是你弘治笃定,宁王没造反的条件啊!
“那宁王地处江西鱼米之乡,虽说没有兵卫,但想来财帛颇丰……”
“故其每年对朝廷上贡颇丰,时有献礼进京之举。”
“想来,他也知身为宁王,手中留太多钱财,反倒招人非议……”
弘治皇帝说到此时,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张鹤龄已领会了话中真意:“所以宁王大肆挥洒钱财,其实并非是结交朝臣,而是在自保?”
古来有功之士,为了防止君王猜忌,不都会挥金如土,散尽家财么?
他宁王被封在江西富庶之地,本就财帛丰厚,向来家资甚巨。
可作为一个家族有前科的王爷,留太多钱财在身边,反而招皇帝猜忌。
毕竟一个富有的王爷,可以大肆花钱招兵买马,积聚兵力。
倒不如,将这些钱财珍宝到处送掉,这样一来反倒显得真诚一些。
钱都送出去了,自然没有财力造反了。
张鹤龄唏嘘感叹,难怪弘治皇帝对宁王那般放心了。
这宁王手中无兵,又大肆花钱,手中无财又无权,自然能叫皇帝放心。
可是……
张鹤龄不免担忧,弘治皇帝还是小看那南昌的富庶了。
历史上的宁王,可是横征暴敛,积攒了不少钱财。
他现在赠礼所花的这些钱,实不过其家资之万一。
张鹤龄不知该如何劝慰,只能拱手提点道:“陛下,臣还是觉得,当多加小心才是。宁王此人,不得不防。”
“嗯……朕知道了!”
弘治淡笑点头,倒先得极是真诚:“朕会派员前往江西巡抚,关注宁王动向。”
言尽于此,张鹤龄已是仁至义尽。
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宁王所赠的那些礼品,臣该不该收呢?”
“收,自然该收!”
弘治浅笑着:“你既是怀疑宁王忠心,不妨收下他的厚礼。”
说到这里,弘治又顿了一顿,思虑道:“若宁王真有不臣之心,或许他会有后继举动。”
“哦?”张鹤龄心头一亮,“陛下的意思是,让臣假意逢和,与那宁王相交?”
这不是让我当卧底么?
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危险。
弘治已笑着点头:“不错,你与宁王相交,日后也好打探其动向。若他真有不臣之举,你定要向朕汇报!”
张鹤龄道:“那宁王所赠的财帛礼品呢?还要不要上交?”
这一点得事先问清楚,万一最后宁王真造反了,你弘治皇帝又以赃款为由,将那些礼品全给回收了,那我不白白冒了风险嘛!
弘治皇帝露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摆摆手:“尽数归你!”
他又补充道:“非但如此,若你真能查实宁王不臣之举,朕定另有赏赐!”
“微臣遵命!”
张鹤龄起身行礼,便即告退。
走出坤宁宫,张鹤龄心中已有了计较。
反正咱已在皇帝跟前报备了,日后再和那宁王勾结往来,就不算谋反,而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
而且还是皇帝亲自任命的“皇家卧底”!
那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