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吏常年在矿上活动,与民夫们早已打成一片,此刻两人身份有别,同坐一趟车倒也有说有笑。
“咦,这山脚下何时盖了些屋子哩!”
这民夫忽地朝北侧指了过去,正指向流民的茅屋。
“不过是些流民居所,听闻是京里哪位大人物盖的,说是给那些流民建个安生之所。”
那小吏每日都在这道上来回奔波,早已见过这些茅屋。
“哦?京里还有这么位好官哩!”
那民夫憨憨一笑,咧开大嘴,露出一嘴的黄褐大牙。
“我看哪,怕是个糊涂人呢!”
那小吏却一脸不屑,扬手指向前方:“他竟在前头盖了几间破屋子,做起食寮买卖了。这荒僻山野之地做买卖,谁会去光顾呢?”
“倒也是,矿上有吃有喝,跑这山下来吃东西,那不是闲得慌么?”
那民夫点点头,挥了挥马鞭,催动运煤马车继续前行。
“瞧一瞧看一看咯!”
“上等的纺纱手套,戴上它,矿上干活手不疼哟!”
再走了几步路,便听见路边传来一声吆喝。
两人侧头一看,正瞧见那路边孤零零的铺面前,正有个伙计拢着手高声叫卖着。
“手套?那是个啥子哩?”
煤车上的民夫好奇起来。
“你管他卖的啥,有甚好看的?”
那小吏撇了撇嘴,一脸不在意。
可那民夫却放慢了挥鞭,竖起耳朵聆听起来:“俺听他说啥,戴上干活手不疼,似乎有点意思。”
再走近了些,那伙计的吆喝声更清晰了:“瞧一瞧,看一看。上等的纺纱手套,厚实保暖又耐磨,戴上干活手不疼哟!”
听到这声叫唤,民夫来了兴致:“咦?真有这么好的东西?”
他勒住马缰,屁颠屁颠下了车:“俺去看一看,你且等一时。”
乐悠悠下了煤车,这民夫小跑着到了那店铺门口,正瞧见那吆喝的伙计手里还提了个白乎乎软绵绵的东西。
“瞧一瞧……”
“喂,别吆喝了,俺都走到你门口了!”
“这卖的是个啥啊,给俺瞧一瞧!”
民夫走了上前,便伸手从这店伙计处领来了手套,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咦?这东西,倒是好玩,是这么戴在手上的么?”
“不错,戴上之后不碍着您干活,保暖又耐磨,干活时候再不会伤着手了。”
那伙计替民夫戴上手套,在一旁介绍起来。
这民夫戴上手套,伸展着手指比划了起来:“倒是不错,的确不妨碍干活哩!”
他又戴着那手套走到一旁,捡了一旁的凳子提了起来,试探着这手套的功用。
这手套戴上之后,暖和不说,倒不妨碍手指正常活动,自然也不会碍着人干活了。
“倒是不错,这个多少钱一个?”
“两支一共十文钱!”
那伙计搭上笑脸报上价来。
“十文钱,这么便宜?”
“那给俺来一副,俺回去试试看!”
这民夫乐悠悠掏了钱,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煤车上。
戴着手套上了车,他试探性揪了那马缰试了一试。
“果真,戴上赶马拉车都不妨事,倒是灵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