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贪官污吏太多了,就连执刀人内部都不可能保证百分百的清明。
最重要的是永兴帝猜疑心太重了,无法放任一名武将做出那平定北方、功高盖主之事。
只能说,永兴帝这个人太矛盾了。
既想平定北方,又不想让他人得到这份功劳。
这一切都是永兴帝心中的雷点,要怎么答这份试卷,真的需要好好的商榷一下。
金銮殿里其他进士已经开始动笔,这是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大好时机。
一定要写好这篇策论,说不定,将来就要平步青云了。
李墨染思索了许久,才开始在宣纸上落笔。
他写下的策论大意便是和陈朝深入合作,共御北敌。
这也是周朝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过,李墨染还是写出了好几条自己的见解。
只有写他国之事,才可以在不越雷池的情况下,使自己的试卷尽可能的优异。
殿试从日出之时起,直到日薄西山时分才结束。
李墨染也是在日暮前,回到了定国公府。
说起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过潇湘院。
李墨染准备到时候发榜以后,给林舞雩姑娘一个惊喜。
……
定国公府后院,小小的顾安宁靠在顾玄尘的身上,顾玄尘则靠在一颗大柳树的身上。
顾玄尘此刻在晚霞的照耀下,昏昏欲睡。顾安宁在他身旁跟手里的排骨较着劲。
李如月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右手支起了脑袋。
她看着顾玄尘莞尔一笑,容颜灿若春华,双眸剪水。
好一副可入画的场景,此刻,晚风袭来,吹起了柳絮。
树下是那清新俊逸的黑衣少年,不远处是那满眼春色,目下再无他人的靓丽少女。
晚间时,定国公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
虽然李景松嘴上再怎么不看好李墨染。
可再怎么,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李景松突然来的盛情,导致李墨染都有一些不适应。
这还是那个天天嘴上不饶人的父亲吗?
……
皇宫,承平殿里。
永兴帝正在不知疲倦的看着那些进士写的试卷。
永兴帝恼怒着,这写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狗屁不通。
要是天下这么治理的话,早就乱套了。
那些命比天高的进士要是知道皇帝这么痛批他们的试卷,也不知道会做何表情。
一旁陪同皇帝批阅试卷的还有当朝丞相。
丞相如今已经年老,身体大不如前,强撑着身体翻看着试卷。
永兴帝突然瞳孔一缩,一份试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倒不是那份试卷上策论写的有多么好,而是他看到了李墨染的名字。
永兴帝笑着,把试卷递给了当朝丞相苏正府:“爱卿,你看这篇策论如何啊?”
苏正府看到试卷以后,也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在看了片刻后,只能做了中肯的回答:“陛下,此篇策论字字珠玑,实乃不可多得的上等国策啊。”
永兴帝哂笑了起来:“那依爱卿看来,此卷定为一甲一名可好?”
苏正府心中顿时诧异了起来,他自然是看到那卷子上的名字了。
不过,这是陛下和定国公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掺和。只能行了为官者的中庸之道。
苏正府恭敬的说道:“全凭陛下做主。”
说着,永兴帝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朱笔,在李墨染的卷子上提了御笔:第一甲,第一名。
苏正府回了丞相府以后,背着双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夜空,静静的揣摩着圣意。
即使伴君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看透过陛下心里在想什么。
如今钦点定国公之子为状元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已经想象到了,到时候这份榜单放出去以后,在大周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
三日之后,这时,永兴帝已经排下了所有进士的名次。
今日便是金榜放名之时,无数人最好奇的便是那状元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
在众多学子心中,状元郎的可能性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就在橙光破晓之时,皇宫的门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打开了。
众多宦官带着士卒们敲锣打鼓的去送榜,榜单依旧会张贴在京城贡院那里。
但是,第一甲三人的喜报会有专人送到你的面前。
定国公府里,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门口有人高声喊着:“京城人士李墨染,高中进士第一甲,第一名。”
李景松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怔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有声音回荡着:“我儿是状元???”
“我儿是状元!!!”
“我李家居然出了一个状元!”
孙淑云给了送喜报的人一份赏钱,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李景松,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你以前不还不相信你儿子能考中进士吗?现在状元都给你考回来了。”
李景松收回了眼神,叹息道:“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那逆子能考中进士,甚至是状元的,不过……”
瞬间,李景松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殿试。
陛下啊陛下,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不光京城贡院的榜单上,会张贴出进士的信息。
就连大周发往各地的官方邸报上也刊登了这次科举殿试前三甲的名字。
邸报刊印着朝廷的各种政策,还有各类重大事情。
大周的邸报会送达每一个乡镇、村落,然后由基层官员读给百姓们听。
所以,高中前三甲的人会真正的名扬天下。
与此同时,京城贡院门口。
有士卒高亢嘹亮的声音喊着:“第一甲,第一名。京城人士,李墨染。”
“第一甲,第二名……”
“第一甲,第三名……”
榜单前的学子们寂静了下来,状元郎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
有京城的人议论着:“李墨染,那不是定国公家里的公子吗?”
“是啊,那纨绔公子也能考中状元吗?”
有儒生听到了议论,仔细的询问道:“什么?你们说那李墨染是定国公的儿子?”
舞弊!一定是舞弊!
凭什么他是状元,就凭他是定国公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