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留步。”
贾珝在宁国府前被一道苍老的声音叫住。
来人一身麻布道袍,须发皆白,手持浮尘,见礼道:
“无量天尊,贫道龙虎山嫡传道号玄玄子,见过贵人。”
贾珝无语的看着这个自称龙虎嫡传的神棍,现在的神棍已经堵到家门口了吗?
玄玄子看贾珝神色便知他将自己当成了神棍,开口说道:
“贫道在扬州之时见过贵人,见贵人身上乌云密布,命犯华盖,本想出言提醒,但贵人走的匆忙,贫道未有机会,这才不远万里来寻贵人。”
贾珝闻言微微一怔,好似云淡风轻的说道:
“道长不必多费口舌,张山拿些银子交与道长,道长远来万里也不容易。”
“非也,非也,贫道此来不为这碎银几两,只为救贵人一命,行善积德罢了。”玄玄子一甩浮尘,微微躬身说道。
“那道长有何高见?”贾珝本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他都穿越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况且红楼梦中本就有神鬼存在。
“贵人乃是命外之人,若是干扰他人之宿命,怕是会惹祸上门。”玄玄子知道今天不拿点东西出来是进不了宁国府了,于是开口说道,贾珝心中一惊,但未表现出来。
贾珝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宁国府内,玄玄子心中暗叹,早知道不装了,却发现贾珝身后亲兵将他架进了宁国府内。
“你等要作甚,快放开贫道!”玄玄子心中侥幸,虽大嚷大叫,但是半分动作也无。
……
柴房,玄玄子被捆在柱子上,贾珝坐在椅子上淡定喝茶。
“道长现在可以给珝解释解释,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贾珝慢慢咽下一口茶,吐出一口热气后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字面意思。”玄玄子心虚的说道。
“哦~,张山。”贾珝轻哦一声,说道。
张山从一旁扯出浸了冷水的鞭子,在空中一挥,发出一道脆响,玄玄子脸色大变。
“莫要动手,莫要动手,贫道说便是,贵人乃是早夭之相,却意外活了下来,自然是命外之人。”玄玄子赶忙说道。
“那血光之灾,扰乱他人之命运又做如何解释?”贾珝点点头说道。
“嘿嘿,贵人乃是命外之人,自然扰乱他人性命,至于血光之灾,贵人在扬州之所做所为,还需贫道赘述?”玄玄子嘿嘿一笑说道。
“这世间可有神鬼?”贾珝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个问题是真要命啊。
“贫道确实是龙虎山之嫡传弟子,现在龙虎山天师便是我之师兄,贵人所关心之神鬼之事,大抵是没有的。”张山在贾珝的示意下放了玄玄子,玄玄子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说道。
贾珝点点头,先不管这个龙虎山嫡传含金量几何,但这个答案确实是让贾珝安心不少。
“道长远来京城,想必盘缠不多,日后便做珝府上供奉便是,每月例钱,四季衣裳鞋袜,珝自双手奉上,吃喝有鱼肉,出行有车马,远比山上清修快活,不过道长还是少出的好。”贾珝慢慢说道,变相将玄玄子软禁起来。
“那贫道却之不恭。”玄玄子接过浮尘,躬身行礼道。
……
贾珝特意设宴招待玄玄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贾珝派人将酒气熏熏的玄玄子送回厢房。
厢房中,玄玄子慢悠悠起身,黝黑的双眼在漆黑的厢房中若有所思,喃喃道:
“这贾珝命格古怪,早夭之相,应活不过三岁才对,如今转危为安,反倒扑朔迷离,贫道居然看不清他的面相,真是奇哉怪也,奇哉怪也!”
屋外亲兵听了个一清二楚,过了半晌,没了动静才慢慢撤走。
张山将玄玄子所说转述给贾珝,贾珝若有所思的把玩着酒杯。
“少爷,可要……”张山右掌化刀划下,要将玄玄子灭口。
“无需如此,别让这玄玄子出府,再派人去龙虎山查查玄玄子之底细,若是不对,就送送他。”贾珝开口说道,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
“白阁老何需如此?”嘉佑帝假惺惺的开口说道。
“臣年老不能在辅佐陛下,只愿回乡含饴弄孙,了却残生,还请陛下成全。”户部尚书白魁开口说道,情真意切,若非嘉佑帝知道其中明细还真被他骗了过去。
“既然如此,朕不多做挽留。”嘉佑帝见到了事后也不演戏,直接批了白魁的辞职报告。
白魁之所以乞骸骨,是因为李慎交给了他一本账本,上面何年何月受贿多少记载清清楚楚,吓得白魁冷汗连连,这才入宫自乞骸骨。
这也是嘉佑帝给这些阁老留的最后一丝颜面,不管怎么说,这些阁老多少都有些功绩在身上,嘉佑帝也不好下手,只好委婉的劝退,让他把位置给林如海让出来。
“万岁,白阁老乞骸骨了。”戴权在太上皇身旁低声说道,白魁不过刚刚进宫,戴权就得到了第一手消息,嘉佑帝的防密措施可想而知。
“白魁?无妨无妨,那老货也到年纪了,听说贾珝进京了?”太上皇微微一愣,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缓缓开口说道。
“正是今日,陛下还下旨让贾珝袭了宁国府爵位。”
“嗯……去从我的私库中取二十匹蜀锦给贾珝送去。”太上皇又是缓缓说道,太上皇自从退位以后,看起来神经一日比一日衰弱,衰弱了足足八年,连场大病都没有。
“是。”
贾敬贾赦被太上皇记恨,左右也就这两年了,太上皇念及宁荣二公之功绩,还是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的。
其实贾赦贾敬颇为无辜,义忠亲王叛乱,最大的原因就是太上皇玩平衡,把嘉佑帝给拔了起来,养蛊式继承法,结果这个二儿子太能干,义忠占尽优势都玩不过。
嘉佑帝又取了李慎之女,义忠更加确定太上皇要废了他立嘉佑,才会一受贾敬调拨便起兵谋反,但太上皇不认为是自己的错,就认为是贾敬挑唆的,将一切之罪过都甩到了贾敬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