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都没有想到,让歌女舞者穿上冰鞋,在冰场上舞蹈为乐。
此时,在冰面上翩翩起舞的夏竹,身上穿的是薛蟠特意命人专门定制的舞蹈服装,虽然仍然没有后世花样滑冰运动员那么开放大胆,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足够惹眼了。
夏竹要不是因为本身就是以色侍人的“扬州瘦马”,誓死也不会穿上这样的服装。
而如此装扮的夏竹,果然也让贾珍、贾琏、冯紫英、卫若兰几人大开眼界,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贾珍本就是色中饿鬼,过去这个冬天,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了冰球联赛上,实在抽不开身,才消停了一些。
现在冬季过去,冰球联赛结束,贾珍又恢复到无所事事的状态,只能在府中与侍妾饮酒作乐了。
贾珍的那些侍妾,有从外边买的,但更多的还是从府中的丫鬟中选相貌出众者收的,温柔和顺是足够,但要是知情知趣,多才多艺,哪里能和经过专门培训的“瘦马”相比?
甚至连那些青楼的头牌、教坊司的清倌人,相貌身段与“瘦马”可堪比拟,但是要论才情艺能,仍要略逊一筹。
夏竹在冰场上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踢腿、一颦一笑,都直击贾珍色心最敏感处,令他色授予夺,情不自禁地从交椅上起身,走向窗边,想要看得更真切些。
贾琏的表现,其实也不比贾珍好多少,嘴巴张的老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冯紫英、卫若兰年纪稍轻,尚未成亲,虽然房中少不了通房丫头,但是那样青涩的小丫头,哪能和夏竹这样的热烈奔放相比,也都看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其实,薛蟠特意为几人准备的这场表演,主角当然是冰场上的夏竹,但是春兰、冬梅也都有参加,春兰的歌声,也半晌着音乐悠扬传来,伴奏的古琴,就是冬梅在弹奏。
一曲终罢,夏竹的身影,从院子里的冰场上飘然而去,也把贾珍、贾琏几人的魂儿都带走了。
半晌,贾珍才喟然叹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贾琏、冯紫英也纷纷向薛蟠竖起大拇指,连连感叹道,“我们生长在京城这繁华之地,自认为见多识广,平时的生活,也算富足,但是今日,文龙还是让我们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原来真正的享受,是这个样子的!”
薛蟠笑着说道,“实话与几位兄长说,这场歌舞,小弟今天也是第一次得见,你们都知道,我平时公务繁忙,前些时日因为西山有事,在那里住了好多天,现在又忙着议亲下定,如果不是要请几位兄长的东道,小弟也没空到这座院子来。
“小弟今日还是沾了几位兄长的光呢!”
说话间,院子来的婆子丫鬟们,已经流水般的端上酒菜,然后便听得一阵环佩响动,四位娇娥从后面联袂而出。
薛蟠请贾珍、贾琏、冯紫英、卫若兰四人入坐,才向他们介绍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人。
“这四位姑娘,是小弟特意耗费重金,从扬州聘请而来的舞者乐师,为的就是咱们兄弟在此聚宴时,能为酒宴增色一二。
“这位春兰姑娘,最善歌唱,方才的歌声,便出自她口;这位夏竹姑娘,最善舞蹈,刚才在院中献舞的就是她;这位秋菊姑娘,最善丹青,稍后要请她把今日的盛宴场景记录下来;这位冬梅姑娘,最善操琴,方才的古琴,便是由她所奏。”
又向四女介绍贾珍几人,“这几位,都是我在京中的至交亲朋,这位珍大哥,乃是宁国公府家主,世袭三等将军爵位;这位琏二哥,是荣国公府长房长孙,也是我的表姐夫;这位冯大哥,是神武将军之子,这位卫世兄,也是伯爵府出身。”
四女忙向四人见礼,贾珍四人也都拱手回礼,把刚才的色予魂授的模样都收了起来,一个个都装得道貌岸然。
薛蟠命四人入住,分别陪侍四人。
贾珍抢先出声道,“夏竹姑娘,请到我身边来。”等夏竹如言坐到他身边,又笑着说道,“小可方才深为姑娘的舞姿倾倒,这里借花献佛,先敬姑娘一杯。”
夏竹轻启朱唇,言语软糯道,“大人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当。”也端起酒杯,陪着喝了一杯。
夏竹知趣有礼的回应,把贾珍那些侍妾都比到尘埃里去了,就连他的正妻,以及续弦的尤氏,与之相比,也大有不如。
贾珍早逝的正妻,同样是大户人家出身,端庄贤淑尽够,知情知趣全无;续弦的尤氏,相貌出众,却笨嘴拙舌。
宁国府里的那些侍妾,样貌身段比得过夏竹的,也有几个,但是且不说舞蹈才艺了,就是这番不卑不亢、知情知趣又谨守礼数的回应,就甩开她们几条街了。
贾珍把贾琏、薛蟠等人都抛在一边,只与夏竹说笑,越说越是投机,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借酒买醉,拉住了夏竹的手,倾诉衷肠道,“我与夏竹姑娘一见如故,今日能与姑娘相见相识,实乃三生有幸。”
夏竹也陪着喝了几杯酒,俏杯脸绯红,闻言澹雅笑道,“小女子德薄福浅,今日能得大人青眼,才是小女子的荣幸呢。”
贾珍手里握着夏竹的小手,见她面上带笑,色胆更加炙热,伸出胳膊,想要搂抱。
夏竹连忙扭身闪开,起身告罪道,“大人恕罪,小女子要去后面更衣。”
贾珍咂咂嘴,不好阻拦,只能任她去了。
正和贾琏、冯紫英、卫若兰三人相谈甚欢的其他三女,见状也起身告罪离去。
贾琏、冯紫英、卫若兰三人还只是心有不舍,贾珍却已经挪到薛蟠身边,拉住薛蟠的手叫道,“文龙救我。”
薛蟠被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珍大哥怎么了?可是今日的酒水不对,喝坏了人?”
贾珍说道,“愚兄现在已经病入膏肓,再好的美酒,喝到嘴里,都澹若清水,只有一味药能解此症,这味药就在文龙手中,愚兄厚颜请文龙割爱。”
薛蟠笑着说道,“珍大哥在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明白?”
贾琏在一旁哈哈大笑道,“珍大哥是看上夏竹了,想要让文龙你割爱想让。”
薛蟠笑着说道,“夏竹姑娘是小弟重金聘请来的舞者,并不是府中下人,她的行止,自有她自己决定,哪里轮得到小弟割爱不割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