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点了点头,朝着钟书摆了摆手。
在钟书即将迈出房间门的时候,张让又给他叫住了:“少等……汝是何姓名耶?”
刚才一进门,张让是问过这个问题,但一听钟书不是姓曹的,就大概知道了不是曹嵩派遣家中子侄来咨询买太尉的事,于是就有些心不在焉。
“……颍川钟书。”
“颍川钟书?”张让忽然觉着这名儿有些耳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便就此作罢:“我记下了,明日昏时,你便报此名,可入我宅。”
钟书应了一声,推门离开不提。
他走后,张让从榻上起身,来到了桌案前,从木匣中捻出两颗真珠放在手中摩挲把玩。
“此物倒是能献于陛下,就云南海有龙吐珠,为渔人得,以为祥瑞不敢自居,乃献于上。陛下闻过必喜。”
张让已经算计好了。
明日见着了天子刘宏,先献此真珠,再云有人买官,最后把那封‘自罪表’呈上去。
如此,天子必问原因,于是和盘托出——啊原来是有人在背后骂我爹张常侍啊,治罪,必须治罪,下狱,狠狠地拷打!
顺便还可以再提一嘴党人的危害。
陛下您看看,在您看不着的地方呢,就有人在聚众抨议国事,党人的苗头又有复起的征兆啦。
如此想着,张让又找出族人写得信件,把上面罗列的姓名看一遍。
为首的自然是阴修,骂宦官的也是他,其他与宴者……姓荀的,姓钟的,这些人的家族、长辈和宦官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张让看着看着,就瞅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钟书……竟是此子?”
◇
张让府门外。
那群求见张让不得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进门现在又大方走出来的钟书。
钟书来时也没想到会这般顺利,下午约摸着未时中从客舍出发,到现在日头也还在天上斜挂着呢。
刚出张府门没两步,就有一人从拥挤的人群凑过来,几乎要把腰杆子垂成90°啦,就说:“兄啊,还请教我如何见张公。”
兄?
钟书一脸古怪,眼瞅你年岁都四十往上了,管谁叫兄呢?“张公若想见你,你便可见到。”
那人说对啊,弟弟我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张公见我,所以兄你能指点弟弟一二么——“些许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便往钟书怀里塞了一口小木箱,然后又是一拜。
剩下其他人见了,也都争先效仿,忙拿出财物贿赂钟书,只为见张让一面。
于是……
几乎空手而归的钟书,回到客舍时,个人财产就增加了数百万钱,外加上一堆稀罕物事顺带上几乘马车。
丁震出门相迎,看着钟书身后跟着车马还有些不认识的人,就问道:
“大、大公子,这些是什么?”
钟书微微一笑,当即把好消息分享给自己最忠诚的兄弟:“事谐矣!”
“鞋?什么鞋,是大当家给大伙儿买的草鞋么?”
钟书白了丁震一眼——我可没遇见刘备呐,而且这年头人家压根也不卖草鞋啦。
想到草鞋,自然就会想到刘备。但也不知道那位刘皇叔,现在在哪儿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