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的威严,不是你们这些杂碎可以挑衅的!”
冈特猛然挺起胸膛,身上沉稳的气势骤然外放,让围观的酒客们暗暗心惊。
即使是纯粹的蛮力,当达到一定程度,也足以震慑人心。
高地蛮人们则面带崇拜之色看着他们的首领,来到人类帝国之后,他们的处境一直算不上好,在前不久的战役中,更是一下子失去了十几位族人。可只要有冈特在,所有的蛮人都会由衷的感到平和和安心。
冈特凶厉的眼光在身前的血腥佣兵们脸上依次扫过,可这些佣兵并没有如他预料中那般露出畏惧或是退缩的神色,反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更有甚者,甚至浮现轻蔑和鄙视的笑容。
这时,被推出去的劳伦斯也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他一点都没有失败者的觉悟,反而挂着阴险的笑容。
冈特眉头一皱,上前一步还想继续示威,让这些无理取闹的家伙彻底知道畏惧。可他的脑袋突然一晕,眼前的景象忽明忽灭,似乎有无数星辰在头顶盘旋,一股难忍的恶心感从心底泛起,四肢也很快变得酸软无力。
扑通!他倏地跪倒在地上,难受的扶着快要炸开的头颅。
“哼!”这时劳伦斯已经回到他身前,得意的一巴掌将冈特扇倒在地。
周围的蛮人瞬间群情激愤,纷纷扑上来,誓要与劳伦斯拼命。
而另一边的血腥佣兵也不甘示弱,围拢在劳伦斯身后,即使在数量上占据绝对劣势,也纷纷露出戏谑的笑容,用对待野兽的目光看着对面的蛮人。
“停下!”一道冰冷的声音覆盖全场。
这道声音并不怎么响亮,也不像冈特之前发出的咆哮那般具有力量感。可当蛮人们听见声音的来源是谁时,便整齐划一的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扑去,只是堪堪守护在首领的身侧。
劳伦斯和一众佣兵脸上浮起愕然,这些蛮人都已经愤怒的即将开启沸血状态,竟然还有人能制住他们?
亚戈拨开人群,走到劳伦斯身前,他的身侧跟着格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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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鲁单膝跪到父亲面前,掰开他刚刚用来角力的右手,只见冈特粗糙的手掌心中有一枚极细的血洞。
尼鲁稍稍靠近嗅了一下,脸色猛的变化,抬头向亚戈道:“毒!”
亚戈没有转头,眼角却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望向对方的眼神中已经有了杀机。
“能搞定吗?”他向尼鲁问道。
神圣教廷为祭祀准备的技能序列中,虽然也有专门解毒的神术,但以亚戈现在的等级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他的血色黎明又不像凯尔文的圣歌起源,拥有天底下最好的治疗效果。
尼鲁的眼神中闪过犹疑,不太确定的道:“用祖传的秘法应该可以,但会消耗不少体力。”
说罢,他将蛮荒图腾从背后摘下,放到父亲的胸口上,合目开始喃喃念诵古老蛮族的咒语。
随着繁冗咒语的进行,图腾上亮起一层灰色的光辉,一股极强的灵魂之力从图腾上浮现,缓缓钻入冈特的体内。
“蛮族的小伙子,你很不错,能够得到你族先祖认可的,可都是了不得的天才。”
众人悚然一惊,不知何时,酒馆的巫族老板赫然出现在尼鲁的身侧。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坐在柜台的后面,没有人看清他是何时起身的,也没有人明白他是如何拨开杂乱无序的人群出现在这里的。
尼鲁受到干扰,猛然一惊,古老的仪式顿时被打断。
他大惊失色,要知道,这种古老仪式的原理实则是借助蛮荒图图腾,呼唤回归魂海的先祖灵体,借助他们的力量为冈特祈福,以此清除体内的毒素。
没人知道蛮族传说种的魂海在什么地方,因为没人见过,就连蛮族自己也不知道。时常有人猜疑蛮族的祖先究竟有多么强大,在死亡之后,竟然还能以呼唤灵体的形式为后裔提供帮助。
不过每一次召唤先祖的代价都十分巨大,比如尼鲁只念诵了一小会儿就已经汗流浃背。
而若是神圣的古老仪式被突然中断,后果将不堪设想。轻则召唤者重伤、晕厥,重则从此失去先祖的认可,再也得不到沟通魂海的机会。
可神奇的是,随着巫族老板的轻轻一拍,仪式不仅自行中断,而且所有的灵魂之力竟然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蛮荒图腾之中。
尼鲁本身也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反倒精神饱满,体能丰沛,状态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神秘的巫族老板突然抬头,看向劳伦斯,他的面具表面依旧是那副诡异的微笑:“把解药给他们。”
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
“凭什么?”劳伦斯不满道,血腥佣兵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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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醉于焰火,而我并不想在自家的地盘上看到有这种事发生。”
聚集在劳伦斯身后的血腥佣兵们,突然发现巫族老板面具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悄然不见,面上那张斑斓色彩构成的鬼脸无喜无悲,看不出任何情绪。
劳伦斯咬了咬牙,思索了一下才从口袋中翻出一瓶药剂,抛向尼鲁。
尼鲁急忙接过,将药剂一股脑灌进冈特的嘴中。
喝下解药之后,蛮族首领本已苍白的脸色瞬间就好转了起来,体力正成重新充盈他的身体。
劳伦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伊林阁下,这次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才罢休的。不过在血腥小镇,没有实力的外来人本就只有被屠戮殆尽一个下场,你护不住他们一辈子!”
说完之后,劳伦斯转身,伸手一招:“伙计们,我们走!”
然而,一道冷风瞬间擦着他的耳廓飞过。
多年血海厮杀养成的战斗本能第一时间就给劳伦斯提供了预警,他全身汗毛倒立,立马做出了规避的动作,随后转身过来,恶狠狠的盯着偷袭者。
亚戈淡淡的一笑,举着血腥收割者的右手缓缓垂至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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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伸手在耳廓上摸了一下,清晰地感到一滴细小的血滴正在滑落。
他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就像一头凶恶欲噬的猛虎,眼神中的凶戾之光完全不似作伪,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到亚戈身上厮杀起来。
可他的脸色却又惨白如雪,完全没有一丝生气,眼眸中藏着深深的忌惮。
要知道像劳伦斯这种资深佣兵,早已见惯了杀戮,手上沾满无数鲜血。
可是杀人越多的人同样也越怕死,只要想想那些被他残忍虐待、绝望地步入死亡的可怜家伙,劳伦斯就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自己也陷入如此境地该怎么面对?
越是外表残暴的佣兵,内心往往越是脆弱。
杀人无数的劳伦斯自然对自己的生命极为怜惜,而他同样清楚的知道,方才的闪避其实已经迟了。
亚戈一开始想斩击的位置正对他的耳廓,而若是换成脑袋,他的头颅现在已经被劈成两半了。
“小子,你想干什么?”他恶狠狠的向亚戈质问,同时眼中露出隐隐的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