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忽然将目光转移到刚刚收购的兽皮上,眼中陡然露出狂喜的神色。
他将那张深蓝色的皮毛拿在手中。
“虚空狼皮,怎么会是虚空狼皮?这是有多久没见到了?”
老头的眼神中满是贪婪之色,苍老的手指在虚空狼皮上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动作之温柔简直比面对心爱的情人还要珍重。
令人惊奇的是,随着老头的摩梭,虚空狼皮上竟然泛起若隐若现的能量波动!
“这么大一块虚空狼皮,要是好好切割,足以当十几份附魔材料来卖了吧,价值在至少也在100金币往上。哈哈,我可真是个天才,竟然只用十个金币就从那个笨小子手里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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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刻意压低了自己的笑声,同时速度极快的探出头去,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关注到他这边的动静时,才松了口气,又将虚空狼皮藏到桌子底。
至于其他的皮毛,他也开始进行简单的分门别类,然后绳子统一捆扎,准备摆到店铺后面的仓库中去。
“唉,最近的变异豺狼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老头是唠叨鬼,工作时也不忘自言自语两句。
“就从刚刚的皮毛来看,那头掌握有虚空系技能的豺狼人,至少要有个八到九级。要是不死,再等个几年,又是沙海中的一大祸害。”
正思索着,老头的脚步骤然停止。他的嘴巴微张,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一下,他是怎么干掉八级的变异豺狼人的?”
老头分明记得,方才那名少年所展现出来的气息大约只有五级的程度。
他身边的那名武士,还有站在靠后的高大蛮人,倒是更强一些。
不过,他以五级的实力就能率领两位等级更高者,本就很能说明问题。
老头忽然转身回望,可街道的尽头哪还有亚戈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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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尔武器铺。
亚戈看了看门店前的标牌,又将目光转移到随意坐在门前的男人身上:“你就是霍尔?”
坐在地上打磨着一件稀有级盔甲的中年男人头也不抬:“维修装备吗?”
亚戈愣了一下,他以为所有的武器商贩都会更加愿意为顾客推销自己的商品,而并非维修老旧的武器部件,因为前者所能赚到的利润显然远远比后者高得多。
难不成这家武器铺不卖武器,只接维修生意不成?
霍尔似是知道亚戈在想些什么,赫然站起身,漫不经心的道:“像你们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一般很难在沙海中有什么收获,几圈转下来赚到的钱能将自己身上的装备全部维修一遍就不错了,哪还有多余的闲钱来买我的货。”
原来并不是没有武器,而是嫌他们穷。
亚戈倒也不生气,这人能一眼看出他们这支队伍的虚实,倒也令他有些倾佩。
“好吧,我们这里一共有……”
霍尔没怎么仔细看,只是粗略的向亚戈身后扫了一眼,便将队伍中的武器装备全部记在心底。
“三十个金币,给你们全部修到八成新。还有,你们的装备虽然大多质量不高,但数量实在有些多,我需要时间,明天下午再来取货。”
“质量不高?”格瑞有些心生不满。
他这身装备怎么说也是从神殿中来的,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会看不出来,区区一个边境小镇角落里的不知名小贩,竟然敢对神殿的装备指手划脚?
谁知霍尔脸上露出嘲讽的耻笑:“这位武士大爷,盾牌上刻着神殿的徽记,并不代表它就是神器了。你可以去别处问一问,我,霍尔,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武器修理匠,曾经修理过史诗级别的武器。”
史诗级别?众人这下倒是惊讶了。
格瑞身上的软甲可以勉强算是稀有级别,至于其他武士穿的都是最为普通的制式铠甲,蛮人们的装备则更是不堪入目。
没办法,耶格尔的军备库里面就只有这些东西了。
霍尔嘿嘿一笑,突然指向亚戈背后的血腥收割者:“如果这位小兄弟愿意将这柄鲜红色的长剑,在我这里留个一天,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们打个半价。”
半价?这可是极大的便宜。
维护所有装备需要付出的代价是30枚金币,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直接就将亚戈此行的大半积蓄消耗一空。可如果半价的话,那么在经济上就会富足许多。
“不,不行!”亚戈断然拒绝道,连伸手摘下背后血剑的意思都没有。
开玩笑,一柄史诗级武器的价值至少在万金以上,怎么可能轻易交由他人之手?
霍尔仍然恋恋不舍的朝血腥收割者瞟了两眼,但看亚戈没有一点放松的意思,只得无奈的道:“好吧,好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是新来的队伍,最好要小心一点,这座小镇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安全。”
亚戈耸耸鼻子,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答道:“表面上也不是很安全。”
霍尔笑了,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好了,小伙子们,现在把你们的装备脱下来给我。然后呢,我建议你们去这条街上找一家酒馆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下,除非你们想明天继续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沙海的话。另外,在酒馆中往往能得到很多珍贵的消息,对你们这些菜鸟很有用。”
亚戈点了点头,命令所有的战士们将装备卸下交付给霍尔,然后带着队伍转入身侧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一家名为“醉于焰火”的酒馆面前。
酒馆的老板竟然是一名远古巫族,他的身体干瘪枯瘦,安静的坐在柜台之后,仿若一棵即将枯萎的朽木。
他的面容始终掩盖在染满鲜艳色彩的巨大面具之下,但是所有的旅客都可以清晰的看到老板的表情,因为每当面具之后的那张脸想要表达喜悦的心情时,面具上的色彩就会自行流动,勾勒出一张诡异的笑脸。
据酒馆中的熟客说,巫族老板永远只有笑与不笑两种表情,至于激动、愤怒、怨恨等种种其他情绪,则从来没有出现过,至少,没有在那张面具上出现过。
曾经也不是没有胆大包天的旅客试图摘下他的面具,一睹巫族的真容。可那个倒霉蛋还没将手伸到老板的面具上,手指就开始发出一股销蚀的味道,最后整只手臂迅速腐烂,直至化为粉末。
第二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和他在小镇中所有的亲友,都被人在沙海中发现,当然早已成了尸骨。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巫族老板的真容生出过兴趣了。
至于为什么取“醉于焰火”这个名字,可能是由于虽然酒馆的布置仍旧按照人族的习惯来进行摆设,可中央却划出了一大片区域,摆放了一个铜盆。铜盆上,终年不断的燃烧着一抹焰火,据老板说,这种焰火是巫族特有,往往用在喜悦的祭祀和庆典上。
那铜盆显然不可能是简单的铜盆,否则也不可能经得住火焰的灼烧。而火则更是奇异,竟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一种颜色。
这家酒馆的口碑颇为不错,据说是因为酒的质量极佳,没几瓶下肚就能将人灌醉。在“醉于焰火”消费过的旅客都表示,在别的酒馆中,买酒喝的钱足够在“醉于焰火”中买醉三次。
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是,摆在中央的那盆烟火,拥有将人熏醉的效用。
酒馆很大,即使将亚戈的队伍全部容纳,也占了不过1/3的座位。
与血腥小镇的任何地方一样,酒馆中也透着淡淡的血腥气味,甚至墙壁上都沾染着鲜明的血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刀剑的划痕和浓艳的色彩。那些色彩估计是老板涂抹上去的,尽管所有人都搞不懂那些过于鲜艳和斑驳的色块究竟表达了怎样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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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戈为所有战士都点了一大桶最廉价的卖酒,事实上他也只能买得起这个。麦酒的滋味又腥又涩,好在量大至少能喝个痛快。
一开始亚戈还有些心虚,不过看到蛮族战士们一个个豪迈牛饮的满足样,也就放下心来,至于品味颇高的神圣武士……就只好委屈一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