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弗莱和吉尔森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扑通”两声,他们双双跪倒在地。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说话呀!”本已经坐下的沙塔努突然又站立了起来,极为紧张的向两名部下问道。
然而,汉弗莱和吉尔森浑身颤抖,却不做正面的回答。
片刻之后,汉弗莱才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对不起,首领,我愿为我犯下的罪孽付出生命的代价,只乞求在先祖面前得到忏悔的机会。”
一听汉弗莱宛若誓言般的忏悔,沙塔努的瞳孔急剧收缩,似乎听到了什么骇人的要闻一样。他一屁股砸回木椅上,那可怜的小木椅不堪重负,发出行将支离破碎的声响。
豺狼首领无神的瞳孔已完全放空,喃喃的重复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辛克,他可是……”
一旁的老祭祀则无奈的扶额,全身都无力的倚靠在那根拐杖上,似乎失掉了浑身的精气。
很显然,老狼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杀戮、牺牲与死亡,在沙漠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是辛克对于暗爪部落来说实在过于重要,重要到了绝对不能失去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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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祭祀冷冷地道:“即使杀了你也是没用的,以你今日犯下的罪孽,先祖根本不会接纳你的灵魂。”
跪在地上几近匍匐的汉弗莱狠狠颤抖了几下,他知道老祭司的话绝无虚言。这意味着,在他死后,灵魂将被狼祖抛弃,永世无法回归祖庭。
这对任何一头豺狼人来说,都是最严厉的惩罚!
“死了?”
一道富有磁性的阴冷声音从旁传来,在场的所有豺狼人都心神一震,转过头望向独自坐在角落中的血族圣卫。
圣卫的身前不知何时密布出一片浓重的阴影,将他的面目半遮半掩,叫人看不清晰脸上的喜怒。
“圣卫大人,十分抱歉,这次是我们的失误,可……”老祭祀不顾苍老年迈的身体,拄着拐杖强行站起身来,朝圣卫走去,同时恳切的挽求道。
然而血族圣卫一点都没有怜悯,他冷哼了一声:“既然特种品都已经死了,那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说罢,拔腿就往外走。
老祭司慌了,急忙道:“不,圣卫大人,我们暗爪部落经年来屡次遭受打击,已经几近凋零,难得出了辛克这么一个特种品,现在却又半途夭折。圣卫大人,要是您也抛弃我们,我们暗爪可就真要濒临覆灭了。不,圣卫大人,您不是还有虚空闪烁药剂吗?我们可以再造出一个特种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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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卫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呵,那又关我什么事?你们不会以为,你们这些低贱的实验品真的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吧?还有,我告诉你,狡猾的老狼,你以为谁都能当特种品吗?每一支特种药剂都对受体有着极高的要求,如果两者不能成功契合,那只会为试验品带来灭顶之灾。你们死了倒是不要紧,可不要浪费圣子大人宝贵的药剂!”
“可是大人……”
话音未落,血族圣卫气愤的迈步而出,在身前数道血影闪烁,一个刹那便转移出去十几米远。
这并非是类似“虚空闪烁”的位移技能,而是圣卫本身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惊的程度。
沙塔努急忙带着两位部下从血色营帐中追出,可却也只能远远望见圣卫的背影。
片刻后,他们无奈地回到营帐。
老祭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因为腿脚不便,方才他并没有追出去。不过,即使再怎么挽留,冷酷无情的血族也是不会回头的。
“长老,我们真的没有希望了吗?”沙塔努满脸的沉重,并没有坐回自己的王座,而是在老祭司面前单膝跪地。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比佝偻的老祭司高出了整整两个头。
汉弗莱和吉尔森两狼则跪倒在他身后,眼中也满是迷茫和绝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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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祭司长叹一声,痛苦的呻吟道:“先祖不再庇佑我们了。”
沙塔努浑身一震,狼目中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他愤然道:“都是那些该死的人类干的,要不是他们辛克也不会死!即使我暗爪不再受到先祖的庇佑,注定要被毁灭,我也一定要让那些杀害西克的人族付出代价!”
说罢,他愤然起身,眼中竟射出极为坚定的光芒,转身对汉弗莱和吉尔森两狼道:“那些人类势必还会返回沙海,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日夜不停的搜寻附近的区域,一旦发现可疑的踪迹,就立马回来向我汇报。如果战士的数量不足,部落中的其他豺狼人也归你们两个调遣。即使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几个人族给我找出来!”
汉弗莱和吉尔森起身,严肃的狼脸上也露出了复仇的凶光,他们悍然称是,气势汹汹的掉头走出营帐。
唯有老祭司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仿佛一颗死去的枯木。
方才沙塔努下令时,他似乎从这头年轻的狼王身上看到了昔日首领的风采,那是一种果决、残忍、霸道的王者气势。
老祭祀轻叹一声,他为这个部族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沙塔努亦在成长,可是暗爪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
此时,远在沙海另一头,相隔遥远距离的亚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支中型的豺狼人部落视为了死敌。
经过一周的跋涉,亚戈他们终于回到了沙海的边境。
这座规模不大的小镇名叫血腥小镇。名字是镇上的居民共同取出来的,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十分贴切。
亚戈也这么觉得,因为他一踏入小镇的领地,鼻尖就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
“想要进镇就得交钱!”每有一名过往的旅客来到小镇,镇口的两名守卫便会用狡诈凶狠的眼神,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后吆喝着喊出这句话。
小镇的出入费极高,竟然要整整一个金币,还是按人头计算,往往能使旅客肉疼好一会儿。
然而入镇费并不是恒定的,这主要取决于旅客是孤身一人还是团队行动,以及他们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财富。
天底下没有人不喜欢金币,然而太多的财富往往会招致祸患,尤其是当自己的实力配不上这些财富时。
所以,不同的旅客在同样的镇口却会遭遇截然不同的待遇。
那些能在两名守卫面前硬气起来的,大多一分钱都不用交。可那些脸上露出讨饶表情,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币,谄媚地递交到两名守卫手上的旅客,往往守卫们总有办法让他再交出一枚金币,之后一枚接着一枚,直到旅客腰间的挎包彻底松软下去为止。
而当被剥削的旅客步入镇中,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之时,便会被突然从旁伸出的手拖到街巷角落的阴影当中。
一般来说只要到明天早上,早起外出的人们就能在沙海中发现他的尸骨了。
当然,血腥小镇周围的尸骨实在太多了,一点都不值得花费心思在意。
所以说,入镇费的价码是浮动的,最低是零块,向上则不封顶。
好在亚戈他们无需考虑这样的麻烦,无论是身强力壮的蛮人,还是武士盾牌上标记的光辉印记,都能让两名守卫吓得张不开嘴。
当恭敬的为亚戈一行人让开道路,并目送他们消失在街巷尽头之后,两名守卫互相使了个眼色,留下一人看守,剩下一人便急匆匆跑入镇中,不知去了某处。
前去向背后的老大报告亚戈一行人踪迹的,并非只有他一个。盘踞在镇中的黑暗势力,都在镇口设置了守卫。而且亚戈的军队足有数十人,气势浩浩荡荡,即使想隐瞒踪迹也根本是不现实的。
亚戈领着队伍,在小镇的街巷上走着。他越看越是惊喜,血色小镇内容纳着各色各样的人种,肤色千奇百怪,有许多都明显不是迪布洛斯大陆的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