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都听说了。”魏壮壮鸡贼的看着魏作东,笑的像一只要偷鸡崽儿的小狐狸,坠着魏作东的军大衣袖子,央求道:“要不是唐宋机灵,咱家就完蛋了,你从小就教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有话赶紧说,我这还有正事。”魏作东停住脚步,板着脸,语气却严肃不起来。
“今年高考报名时间结束了,可唐宋没来得及。”
“打住!”魏作东没好气的瞪了魏壮壮一眼,佯怒道:“你当我是教育局长?”
魏壮壮吐吐舌头,心虚的小声道:“教育局长可不管用,我话还没说完,学校的报名时间结束了,但现在到省里考试院还能报名。”
顺着她的思路,魏作东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给小唐放几天假?”
魏壮壮眼神闪躲,不敢看她爸,继续步步试探:“放假还不够,你能不能送我俩上省里考试院。”
“你去干啥?”
“没去过,好奇。”
“......”
这个理由牵强又敷衍,可总归是个理由。
魏作东莫名的有些不高兴,瞪着眼睛看向唐宋,眼神冷飕飕的问:“小子,你怎么想的?”
能再试一次,唐宋肯定是要试一次的。
至于到了考试院,魏作东要怎么运作,他没想过。
唐宋挠着头皮,赔笑道:“我听壮壮的。”
魏作东更不高兴了,再次冷冷的刮了唐宋一眼,还以冷哼:“省里就算了,我给老张挂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门路。”
唐宋没反对,显然魏作东嘴里的老张,很有能量。
而且这不叫作弊,顶多算是通融。
像魏作东这样的煤老板,最不缺的就是锦上添花的朋友。
其实雪中送炭的朋友,魏作东也有,只不过上辈子矿难的责任太大,谁都不敢沾。
当然像唐宋这样落井下石,趁着魏作东坐牢抄老底儿,拐人家闺女的也只是个例。
报名的事敲定了,魏壮壮跟唐宋眨眨眼,又咳嗦一声,好奇道:“你俩要出门?我也去。”
“上二幺三煤矿,你跟着干啥?”
魏壮壮嘀咕道:“没去过,好奇!”
魏作东气的脑子嗡嗡响:“你还没挨过打呢,好奇不?”
魏壮壮咬着嘴唇做思考状,然后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你轻点!”
“......”
唐宋有些迷茫,他从没想过,老丈人和媳妇之间是这么相处的。
二哥,您就惯着吧。
......
矿区的路本来就不好走,虽然用煤矸石和焦炭渣铺了一层又一层,但赶上下雪天,依旧要小心翼翼。
两个轱辘的摩托车肯定不如四个轱辘的汽车稳。
魏作东这样将近千万身家的煤老板本来是有小汽车的,但他那辆汽车借给县里某位领导的小舅子代步了。
每个月他只能见到三回,也就是对方把车开回来加油的时候。
本田125爬上了小土坡,发出凄厉的吼叫。
夹着雪花的北风比小刀子还硬,刮在脸上疼得厉害。
唐宋拢紧大棉袄,把魏壮壮裹住,对方羽绒服衣领上的兔子毛,搔的他下巴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十八岁的魏壮壮,高挑又水灵,明明看上去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没有一点重量,靠在他怀里又格外的真实。
摩托车冲破呼啸的北风,魏作东扯着嗓子说话的功夫,不知道吃了多少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