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何父像是流干了眼泪,眼睛浮肿的厉害,不知道用袖子,擦了多少次鼻涕。
杨光涛坐在何父对面,沉默的听着,低头看着地板。
我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是这样的沧桑,四十多岁,劳苦的就已两鬓斑白。
何兴成可以说是何家的希望,是何父何母日夜辛劳的动力,可他现在却在这里,要被学校开除。
“何兴成的妈妈她.......”杨光涛沈默了片刻,抓住了重点,问起了何母的情况来。
何父像是被触动了开关一般,原本因为讲述故事,而逐渐平复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五官扭曲,显得极其痛苦,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
“小成他妈,小成他妈......”何父激动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声音颤抖到咬字不清。
杨光涛伸手抓起何父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一点,也顾不上何父袖口上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的湿痕。
“慢慢说,慢慢说。”
何父抬头看着杨光涛,眼泪泛在眼眶里,“他妈送进医院,抢救了一夜,到我走的时候还没醒。小成这边的事情我也不敢耽搁,昨天连夜赶到,因为交了医药费,身上没钱了......今天也是边走边问,走上来的。”
“呼”,我别过头去吐出一口浊气,只感觉心里憋得慌,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泥渍的男人,不敢相信他昨晚是在什么地方凑合了一夜,今早又是如何用脚走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想了想,我决定去找两个面包来。
看着我拿来面包,杨光涛赞赏的朝我点点头。
“你们家的情况我了解了,但是今天真的不能让你见何兴成,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家里现在还需要你,他在我们这里,你放心。”杨光涛看着何父的眼睛。
何父见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也不再哭闹,黯然的垂下了头。
另一边府天大学的王老师,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通过所政管理科办理完了何兴成的退学手续,一千多块钱的退款,也留在了那边,代为转交。
王老师本人,怕又被何父哀求,已经走的没影了。
杨光涛让我把钱交给何父,先陪着何父一会,他去找领导汇报情况,想要用所里的车,把何父送回老家。
在接待室里,何父依旧盘腿坐在地上,中途我邀请他到椅子上坐,他没有理我。
微微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大家都这样沉默着。
王睿借口去帮忙,实则是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氛围,溜出去了。
等了半个多小时,杨光涛才又折返回来,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