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声响起,只听乐师边弹边唱道:
“什么鸟儿穿青又穿白?什么鸟儿身披着豆绿衫?
什么鸟催人把田种,什么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
喜鹊穿青又穿白,金鹦哥身披着绿豆衫,布谷鸟催人把田种,
鸳鸯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鸳鸯鸟雌雄就不分开那个咿呀咳……”
琵琶琴弦响动,那女子也唱得动听。酒席之上,三人用手打着拍子听得起劲。郭玄瑛连着吃了几个“皮杯”,一边打着拍子,一边笑道:“这曲子绝妙,我听了半天,就只听到一个‘鸟’字,哈哈”。
郑垄和金印大笑,乐师虽有些娇羞,却也不恼。郭玄瑛又道:“我最近听闻一首诗,也与‘鸟’字有关。”金印眉毛一挑问道:“你还会诗词?肯定是什么歪诗。”
郭玄瑛清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吟诵道:“含笑带羞把灯吹,携手共进入床帷。金剑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金印笑得前仰后合大赞此诗入木三分,犹如亲见,只是不知诗名是什么?
郭玄瑛一本正经地道:“此诗名为‘鸟归巢’”,金印又复大笑。
金印与郭玄瑛大笑,见郑垄只是微微浅笑,两人恶趣味上来了,非要逼着郑垄也将一个关于“鸟”的诗词或对联。
红衣女子往郑垄身边靠了靠,郑垄也不是矫揉造作的人,干脆拉着她的手,说道:“那就讲一个。”
郑垄道:“话说有一位公子和一个姑娘私下在树林里幽会,林中鸟语花香,两人坐在一块山石上……”
红衣女子笑道:“公子,是向我们这样坐着吗?”
郑垄点点头,接着道:“那姑娘肚子有些闹,想放屁,又碍于面子不敢放,急中生智,就对公子道‘公子,我学个布谷鸟叫,你听听像不像?’,公子点点头,那姑娘在‘布谷布谷’的鸟叫声下,偷偷放了一个屁,问道‘公子,我学得像不像?’,公子摇摇头道‘屁声太大,我没听清!’”
郭玄瑛刚喝了一盅酒,闻言“噗”地喷出半口酒来,笑倒在土炕上打跌,金印也哈哈大笑起来。
郑垄身边的红衣女子噘起嘴来,又故意学着“布谷布谷”叫了几声,这下连土炕前的乐师都掩嘴笑了起来。
三人虽有人陪酒,但不过是普通花酒罢了,金印和郭玄瑛也只会挨挨擦擦,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二人身为“内班”,在北京还是要守规矩的,万一传开来,两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三人吃酒说话,金印讲起这几日“遇屎(御史)吃屎”、“上竖(尚书)是狗”的事情,依然老大开心,直言这件事已经在内班和外班传扬开来了,多澜爱和吴天宝最近可算夹着尾巴,连家门都不出了。
郭玄瑛心里最高兴,那天多澜爱说什么“捂腚”,本就是“武定”的谐音,若是当场不还回去,那面子可就丢到姥姥家了,亏了郑垄帮他解围,这才反败为胜。
夜已深沉,金印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郑垄,道:“兄弟,听说你过几日就要回云南老家了,你为咱内班挣了好大的脸面,人人感激你,这是大家凑出来的些许程仪,千万不要推辞。”
“就是,就是”,郭玄瑛探过身子道:“大家伙都舍不得你走呢,你一走,就怕‘内班’又得受那多澜爱的气好久。”
郑垄接过信封,心下还是十分感激的:“不怕,我教你个法子,今后内班只要见了那姓多的,就叫他‘御史公子’,人人叫,时时叫,叫得他不敢出门最好。”
“哈,这个法子好”,郭玄瑛喜笑颜开。
窗外传来打更声,金印笑道:“山高水长,后天我们兄弟就不去相送了,免得别离伤感。再听一曲,咱们就散了吧!”
乐师拿起琵琶,准备再弹唱一首。郭玄瑛叫道:“唱个好听的曲儿,爷有赏!”
乐师笑着紧紧琴弦,弹唱道:“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爱死个人……伸手摸姐小腿儿,勿得拨来勿得开,伸手摸姐小足儿,小足细细上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