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月上中天,阿垄总算基本掌握了这门呼吸吐纳之法。在马闲的注视下,他试着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那股热流又出现了,而且更加平稳起来,让他四肢百骸无不通透舒适。
马恬端了酒菜前来,二人这才感到饥肠辘辘,阿垄亲手给马闲盛了一碗八宝粥,躬身道谢。
马恬吃着饭,问道:“哥哥,你擅自传给阿垄门内心法,师门怪罪怎么办?”
阿垄吃了一惊,原来马闲是私自传功啊。
马闲摇摇头道:“不要紧,我只是传了他呼吸吐纳的基础功法,师门武艺一样儿也没传授,他日回到山门,我自会如实禀报,想来不过被小惩一二罢了。”
马恬低头道:“哥哥,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门内小惩,也要在后山面壁一年的。”
阿垄站起来道谢:“马叔,这可……”
“嘿嘿”,马闲笑道:“怎么,心疼马叔了?说实话,只有你能让师父免于责罚。”
“马叔,你只管说,我能做什么?”阿垄问道。
“别急,听我给你讲讲”,马闲放下筷子,慢慢说了起来。
原来,马闲马恬虽出身云南崐阳马家,但却从小被送入武当山习武,武当派凭借太极剑、太极拳、梯云纵等绝技近年来名头大振,声望越来越高。
江湖上,“北崇少林,南尊武当”的说法越来越响亮,但武当派相较于少林寺,却有一个满意弥补的短板。
元末明初时,一代神人张三丰才开宗立派,算起来不过百余年时间,与千年古刹少林寺在底蕴上可就差了不少。尤其是少林寺拥有“藏经阁”这样的武学典籍圣地,号称藏书十万册,立派时日尚短的武当,如何比得了?
因此,武当门人心里暗暗较着劲,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十年一次的回山大会中,谁若是能带回一流武林秘籍,那将被视为对师门的莫大的贡献,秘籍也将被恭迎入玉虚宫搜神阁。
马闲喝了一杯酒,黯然说道:“说起来,再有四年,我和你马姨,就得回山门赴会了”,说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那本《六耳诀》。
“哥,你是看上这本《六耳诀》了吧?嘻嘻”,马恬说道。
马闲点点头,看向阿垄道:“秘籍难寻啊,哪家不是藏着捂着秘不示人,这些年,寻常武籍倒是不难找,但《六耳决》这等奇书,当真是……哎,你说说,若是山门得此奇书,在新弟子中择良而授,那……”
“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件事急不得的”,马恬说道。
阿垄站起身来,说道:“马叔,马姨,这个好办,这本《六耳诀》连带《蝉云步》,四年后你们带去赴会,献入搜神阁就行。”
阿垄也想通了,如今虽说郑和府上待自己如先生,但深究起来,自己可是一点“根”都没有,这两位与自己投缘,更兼武艺高超,说不准将来就能对自己有大帮助,秘籍在江湖上是宝贝,但对自己来说,恐怕真没什么大用。
“真的?”马闲马恬同时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垄用拳头在胸口捶了几下道:“一口唾沫一颗钉,放心。”
“好,够意思,不过这样你吃亏太大了”,马闲来回踱着步,说道:“这样吧,我崐阳马家自有一套双刀刀法,回头传了你去。”
马恬也笑道:“哥哥,我的暗器功夫也是出自师门,没法子传给阿垄,我有个主意,平时同门走动,若是师兄们有什么武当之外的好功夫,咱兄妹俩厚着脸皮再求求人,兴许还能再寻些好功夫来传给阿垄。”
“对对对,就是这样”,马闲一脸兴奋。
“马叔,还有一本《真草经》,我也给您取来吧?”阿垄试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