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刀阿甲说:“不知其人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和鸩者有仇,故此借刀杀人,借乞活儿的力量来对付鸩者?”
茹法珍背负双手,“很有可能,但也有可能是有人本来就要害道登大师,故布迷阵。”
云僧说:“阿弥陀佛,小僧也知道登大师乃魏国帝师、得道高僧,又是谁会和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和尚有仇?”
茹法珍摇头说:“个中缘由委实难知!——伊河两岸地貌复杂,底下溶洞交错,乞活儿擅长偷袭伏击,我们犯不着再多折损人手,还是等阿乙他们到来再作计较!”
他们说话这阵子功夫,我赫然发现地上两具御刀尸身竟然冒着袅袅青烟,而且在迅速消失,仿佛被什么销融了似的,不过片刻间,地上就形成了两幅尸蜕。想来刚刚云僧用所谓的“羽化粉”处理了尸体。
我正惊叹间,又听到山河间一长二短三声哨响,几条白色人影穿越乱石如履平地,速度快似闪电朝这边飞奔而来,也都是作背伞白衣商人的穿着打扮,看展开的身形步法,可知来的大概就是所谓高手中的高手。
我心中一惊,这是刀敕的援手来了!
很快来人就汇聚在茹法珍身边,他们一齐躬身行礼。其中一个相貌俊朗的白衣人看到地上御刀尸蜕,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茹法珍淡然说:“此行深入魏国本来就凶险万分,但是为圣上分忧不得不行,始安王萧遥光又加以逼迫,阿侬亦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死几个人也没什么。阿乙且说说你们查探到的情况!”
那长相俊朗的御刀阿乙拱手说:“禀阿丈,此番查探并无多少收获,那‘高武旧人’到了魏国,就远走凉州遁入空门,而后又还俗做了江湖郎中,魏主迁都之后,此人就平空消失了!”
茹法珍手掐念珠,鼻子里“嗯”地一声,“这位‘高武旧人’城府极深,工于心计。他当年犯下重罪,然后又杀害不少大鸩师,带走‘毒经’,也是深恐‘鸩者’继续追杀,因此有意隐匿踪迹。”
御刀阿庚说:“敢问阿丈,这‘高武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茹法珍缓缓说道:“说来话长,阿侬和那‘高武旧人’乃是旧识。当年文惠太子广纳门客,招揽武人,募集了许多江湖奇人异士,此人就是其中之一。因他武功卓绝,擅长药道,性情谨慎小心,又肯吃苦,于是被荐为宫中‘养鸩人’。其时,‘养鸩人’的炼毒器物和制毒方法,都是沿袭汉朝旧法。每日和剧毒之物打交道凶险异常,被毒毙的药师无数。这‘高武旧人’天资聪颖,在前人基础上不断加以改进,使得制毒使毒之法大为完善,可以算得上鸩者首座。”
云僧说:“竟有如此高人?可惜小僧进宫养鸩不久,未能和他一较高下,实在遗憾!”
茹法珍继续说:“此人在宫中养鸩近六年,不知何故,忽然有一日犯下重罪,逃亡无踪。阿侬查探到他藏身之处,此行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奉旨除去西阳王遗孤,第二就是要找到‘高武旧人’,当今圣上用人之际,可赦免他的罪行,只要他愿意弃暗投明为朝廷效力!”
根据他们谈话的内容,我大致揣测出这些从南方萧齐王朝来的刀敕之徒之所以冒险深入敌国都城,除了铲除齐高帝武帝后人之外,似乎还在寻找一个代号“高武旧人”的人物。
作为皇帝的御用刺客自然都是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且胆大心细的狠角色,杀了僧侣占据古阳洞,躲在这里等待时机。行为倒是和现代的特种部队相似。
只听御刀阿丁说:“‘高武旧人’犯罪,能获圣上特赦,那是天大的恩赐,他能不愿意?”
茹法珍说:“此人性情坚忍,他要是能为朝廷效力倒好,要是不能则是一大劲敌!”
我心说:这不是在上演“无间道”么?他们所说的那个“高武旧人”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神秘人物?
正自猜测,这个时候,我身后一阵响动,回头就看到溶洞深处一星火光间或闪亮一下,又有涉水行走声响,到了近处,四条人影正是郑植、双蒙、单良和梅虫儿。
我心中一喜迎上去,“虫儿兄,你没事吧?”
洞口的幽光照射下,梅虫儿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似乎并未受到伤害。
他说:“嘿嘿,我趁刀敕之徒没注意,偷了鸩者两尾金刚魔蝎,进洞后果然用上了!那两名御刀被咬倒,我趁机逃往溶洞深处,然后就遇到郑植他们……”
我有些疑惑地问:“你不怕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