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植压低声音对我说:“阿大,我和三弟、四弟回头去设伏,从捉刀人手中救出虫儿。”
我知道埋伏袭击是他们的强项,况且在这种形势复杂的溶洞伏击那是尽占地利,来敌再厉害也不怕,于是点头说:“要小心!”
郑植仨人回身走向溶洞深处,他们估计已经适应了黑暗,这次火折子都不用点。
没过多时,我就猛听一声惨呼,低头一看只见之前挟持梅虫儿进洞的一名御刀披头散发赤手空拳狂奔,一跤扑倒在乱石里,朝云僧嘶声叫着,“尊者救我……!”然后就是一阵抽搐,很快就没了动静。
云僧大惊失色,说:“这……!”上前查看。
御刀阿甲眉头一皱,“阿丁、阿庚,你二人再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御刀和鸩者联手,竟然还对付不了几个少年,真正是可恶!”
御刀阿丁、阿庚拱手应声,“诺!”
俩人撑开制式伞,就像一面皮盾在手,再看那伞柄黝黑带环,估计抽出来就是一把环首刀或者是短柄朔。
两名御刀迅疾接近山洞,视界限制,我已经看不到他们接下来的动作。不一会儿,就见他们抬着另一名御刀的尸身退出洞来,将死去的两名同伴并排摆在一起。
御刀阿丁说:“禀阿丈,此山洞后面还有溶洞相通,不知深浅,只看到同袍和贾道人死于溶洞内,不见敌踪,刚才那小子也不见了。二位同袍不像是死于乞活儿的伏击,而是死于中毒!”
茹法珍不动声色,问:“云僧,你怎么看?”
“这倒是怪事!他们这死状似乎是被天竺金刚魔蝎蜇过中毒而亡……”云僧托起手中钵盂,“看来有人偷走了小僧的毒蝎!”
御刀阿甲冷笑,“谁敢偷鸩者饲养的毒虫,不是嫌命长了吗?”
云僧说:“小僧因为要孵化鸩鸟特意培养了一批极毒的短虫封印在钵盂之中用作鸩鸟食物。肯定是适才有人趁小僧去取草乌头时,暗中偷走了钵里的金刚魔蝎!”
御刀阿甲说:“极毒之物,常人碰都不能碰,谁人能偷得走,并且还能驱使它伤人?分明是大师自己不慎,失去控制走脱了毒虫,咬死御刀!”
云僧脸色涨红,“阿甲,你的意思莫非竟是指小僧杀死了自己人?”
御刀阿甲沉声说:“贾道人既死,不是大师就是百变生下的手,不然怎么解释?”
茹法珍掐动念珠,沉吟片刻说:“休得自乱阵营,阿侬猜想除了鸩者之外恐怕这里还有用毒高手!”
云僧说:“难道适才进洞逃走的乞活儿小子也懂得用毒?”
茹法珍说:“嘿嘿,那位不是江湖中的小乞儿,他极有可能是魏国皇宫中的小内侍!”
这正应了沈兴的那句话,阉宦比普通人更容易辨认出别的阉宦。
御刀阿丁大惊失色,“乞活儿竟然和索虏勾结在一起,今日被他们识破了身份,只怕会走漏风声,对我们的行动大为不利。阿丈,敌人说不定还藏在洞中,待我等再深入追击?”
茹法珍问:“这些少年如此难以应付,你们明知肩负重任,为何与他们结怨?须知这里是洛阳,不是建康,事情若是不能办得干净利落,节外生枝,就会增添不少麻烦!”
云僧说:“阿弥陀佛,说来也蹊跷,乞活儿的师父道登大师被人用钩吻青烟毒死,他们都以为是我鸩者下手。”
茹法珍说:“看来是有人嫁祸于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