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七,张守言带着仆从赶到了北京城,在一家名叫富通老店的客栈落了脚。
掌柜的对张守言极为热情,因为这是杨家的买卖。
第二日张守言去吏部补办手续,在这里他连续吃了几次闭门羹。
这正是复社众人对张守言来的下马威,只要吏部卡着,张守言就得等程序。
来京陛见的地方官员多了去了,只要吏部不过文,内书房就会把这人往后排。
往年间,有人等上半年也是常有的事。
临桃虽然出缺,可接替孙传庭的巡抚丁启睿还稳得住局面,让张守言“静静心”也是好事。
吏部卡着,可张守言一点也不急,因为他的优势是在消息完全不对等。
在另一个时空里,张守言已经自驾到了青省的黄南自治州泽库县。
这里与甘南自治州隔着桑科草原,是同仁丘陵与西倾山之间的一块冲积平原,自古就是极好的养马地。
而草原对面的城市是甘省的归德所,也是明代临桃府的西南端。
“沿着归德所去临桃,老时候得走太子山谷道先去合作市,那山路可难走了!不过到了合作,去往乌鼠山绕过去前往临桃,那一路就好走多了。”
私人向导指着桑科草原的东边山脉对张守言讲解着。
“走,咱们开过去!”
向导故意露出难色:“老板,这样子的话,咱们等在野外露营......。”
“费用算上,我就是奔着太子山谷地来的!”
“得勒,”向导又多了一笔收入,立即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发动越野车向归德所方向开去。
吏部拖了张守言半个多月,张守言白天去吏部等半个时辰就回客栈,然后转头就回到现代,拉上导游在归德所东部的太子山里乱窜。
“明朝的时候,归德所对面的泽库、共和一带是答思麻万户所,到了1510年,最后一个万户叫做披麻藏的继承了万户,可几十年后却被家里的奴才篡了位,几个属下互相打了几十年,最后都被和硕特蒙古征服,前清的时候归了准格尔。”
爬上一座山峰,向导又指着来的方向说起了泽库。
张守言指着脚下的谷道问向导。
“明清的时候,这里走过兵吗?”
“怎么没走过?”向导听到他问这个,显然是被问到了痒处,“不说清朝的时候平准格尔,就说和硕特蒙古统管了泽库之后,这里就过了好几次兵,都是往东方去临桃打草谷。”
张守言微微吃惊:“是和硕特蒙古?”
“没有!”向导笑了起来,“和硕特蒙古都在青海湖一带,这一块是披麻藏几个属下的后代分管的,不过是打着和硕特的旗号去抢东西人口罢了。我看过地方志,这里几部人几乎年年厮杀,可那时候和硕特部正和其他三部卫拉特人对着东察哈台汗国虎视眈眈,根本不管这里的事。”
“哦?”张守言饶有兴趣的问向导,“那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几年过的兵么?”
“你等等,”向导立即拿出卫星电话给自己老婆打了过去,“哈哈,我媳妇在地方博物馆工作,这个她门清。”
片刻之后,张守言的手机里收到了一张截图。
“1591年、1593年、1608年、......、1640年7月初,卓玛瀚部数千入寇捏工川,侧袭西宁卫属地!”
张守言忽然笑了起来,这可不就是他所在的崇祯十三年么?
若是七月初发生的事,算起来兵部也该快收到了塘报,从现代的归德所到西宁的南部可都是大明临桃府的辖区。
“吏部卡了我这半个多月,不如我也消失几日试试?不知那些复社的官儿会不会感到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