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言在富通客栈闲住的这段时间,北京城内风雨正骤。
首辅薛国观下台引发了一系列的震动。
六月时,也就在薛国观抵触崇祯后没几天,杨嗣昌的反应地方弊端的奏报到达了京城,崇祯即令薛国观草拟谕旨。
可薛国观却作死的篡改了杨嗣昌的一些词义,这种将君王视为儿童的行为,终于将崇祯彻底激怒,把薛国观的这种做法交给了五府九卿科道讨论。
但是讨论的结果却再次激怒了皇帝。
群臣的议论居然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尤其是以动辄请诛国贼而着称的科道,这次也只是提议让薛国观退仕或者归家闲住。
首辅与复社的勾结让皇帝感到不悦和不安,参与讨论的群臣中只有一个叫袁恺的给事中上疏说以吏部尚书为首的诸人都在滥卖人情需要追责。
可皇帝不满意,对人说袁恺的检举根本没有力度,随即在七月下旬剥夺了薛国观的一切官职,并让其回家,由范复粹出任首辅。
复社一见势头不对,立即与薛国观划清了界线,并同时开始攻击薛国观和吏部尚书傅永淳,其中就以复社骨干吴昌时最为积极。
吏部尚书傅永淳一再上疏请辞,从七月下旬开始就不在部中视事,导致复社中人在掌控礼部之外又几乎完全把控了吏部,这也是张守言屡次在吏部吃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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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内外皆知范复粹的身体不好,所以首辅肯定干不了多久,而新入阁的谢升和陈演都是碌碌无为之辈,故而复社已经盯上了首辅之位。
尤其是复社领袖张溥,早就来信提点京中社友,要为前首辅周延儒再次掌阁而造势。
吴昌时虽然只是一名礼部主事,却是复社在京中的中心人物,而且他与薛国观向来有仇,这次直接下了死手。
就在张守言进京的前三日,薛国观全家离京,车队浩荡排出了几里地。
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崇祯派出东厂的人到薛国观府上蹲守,很巧合的抓到了来薛府议事的中书舍人王陛彦,这货是薛国观的亲信。
王陛彦很痛快的把吏部尚书傅永淳、刑部侍郎蔡奕琛、通政使李梦辰、刑部主事朱永佑等十一人招供了出来,罪名是招摇过市、串通贿赂,替薛国观经手贿赂的正是王陛彦自己。
这位中书舍人确实是薛国观的心腹,但也是吴昌时的外甥,准备临了卖一把恩主然后投入舅舅那边的怀抱,可惜他自己家里没处置干净,被人一抄家才发现这家伙居然富得流油,倒是直接把自己给添了进去。
袁恺立即跟进上疏举报薛国观受贿,而薛国观在回家路上一再上表辩解这是吴昌时的策划,可惜崇祯根本不信他。
这段时间以吴昌时为首的复社中人忙得不亦乐乎,也没工夫去收拾一个小小的张守言,所以直接先冷处理了事。
来自陕西的快马塘报直入兵部,宫里随即有公公到了吏部询问。
“张守言还没到京么?”
几位正在吏部混得风生水起的复社主事同时傻了眼。
因为就在两日前,张守言特意来吏部取了一份“排队”文书,而后告假去京城周边“旅游”去也。
“张某八月初八曾到本部来......,”吏部主事不敢撒谎说张守言没来,心里只是叫苦,他这才明白那个姓张的为什么每次来吏部,都会故意拉着诸多不认识的人塞小礼物、又扯闲话。
他要敢说没见过张守言,第二天弹劾他欺君的表章不知会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