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追逐一触即发,信国脸色逐渐涨红、呼吸愈发急促,他向前俯着身子,尽管这样并不能加快车速。但在笔直的小路上疾驰而过再加上仿佛要飞出胸膛的心脏,的确会给人要成功逃离的错觉。但事实的情况却是小篠一直在后面紧咬着不放,信国一狠心将车子开进田野。
“混蛋,长得什么眼睛——”
有农户直起身叫骂了起来,追赶了一段便很快被他们甩在了身后,但这无论如何这离正常的计划已经相去愈远。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也能给撞上!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在蹲着我们............”信国止不住地看向映着后面车辆的后视镜。真部亦是紧绷着脸,将头隐隐地瞧向外面。
“前面的几个,怎么回事?停车!”小篠拿起旁边放着的扩音喇叭,喊了几声,但实在是收效甚微。对方的速度可疑地反而是加快,他皱起眉头,不禁开始相信那起陌生电话并不是在玩笑骚扰。
他不再喊话,而是趁忙喝了口咖啡紧盯着前方。对方一骑烟尘铁了心要逃,他和瞪着眼睛的农户互视了一眼,基本上断绝了追进田野的念头,他加快了车速,打着方向盘向前行驶了段距离开进田间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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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国舒了口气,趁此机会一转而上,再度回到原先的道路上,三人都被颠簸得在座位上一震。
“甩开他!”
“我正在想办法!”
土路上拖起了两道烟尘,双方都不计损耗地将速度攀至到了危险的地步,隔了段距离不算完全平行地追逃。真部凑到信国的旁边大喊,美贵尖叫着捂着耳朵,而小篠则是将太阳镜向下按了一些,留出的缝里透出鹰般锐利的光。
田野上错落着的住宅时不时地将车形挡住,双方都是紧张无比。小篠怕是跟丢,信国则是急喘着祈祷着,恨不得靠意念使得小篠的车翻过来,然后炸出一道大火,但那辆绿色有些掉漆的破车却每每都再度冲出建筑的阴影之外。
“你们跑不掉的!前面的驾驶员,赶快停车!”
“可恶!可恶!”
信国瞪红了眼睛,脑海随着真部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喊以及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乱成一团,使得本能反而是牢牢地刻在了方向盘上。一道拖地的刺耳声响,措手不及的刹车使得美贵撞上了中控台,但借着下一排建筑物的遮挡,信国猛地转车倒退,将车顺滑地藏到了一旁的坡上。
这地方已经离“后山”很近了,从前方多起来的绿色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再继续追逃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绝不能把警察引进他们的巢穴。
“怎么样?”真部压抑着情绪问道。
“不清楚,只能赌一把了。”信国犹豫着道:“但我有自信,这里的地形没谁比我更清楚了。”
信国往旁边看了一眼,坡上有住宅,而转角的坡体边圆润地垒了圈石墙。虽然他们忽然消失不见在对方眼中或许会觉得奇怪,但是他知道,在前面不远可也有一条岔道,小篠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追上那条道路。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胸膛起伏地紧盯着前方,美贵也是双手捂着口,在车内颤抖不止,后面的真部沉默得更像是死了一样。只听见许久没有任何响动,反而是警笛声停留了会后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呵,呵呵,干的不错,信国。”真部仰躺回后座位上,舒出一口气,“看样子总算是甩开了!”
“但这都叫什么事!”
“之前在天草市不也被追过?”
“但这次很奇怪啊!混蛋!”信国将头数次狠狠地撞在方向盘上,“从一开始帮那家伙处理尸体开始.........就已经很奇怪了..........这不像是我们的作风.........”
“但不帮他的话会把我们都出卖出来。况且他和我们不一样、可是坂丸家的人,田中应该是觉得他还有价值。”真部抹着汗喘气道:“这样就好了,他有一条人命握在我们手上,今后只能乖乖地听我们的话了。”
美贵头被撞伤了,但此刻反而是默不作声。她颤抖着从包中取出指甲油涂着指甲,却突然把脸埋在支起的腿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痛哭了起来。
真部注意到眼前的情形,犹豫着还是没给田中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信息。他转而双手按在信国和美贵的肩上笑道:“回去吧,回我们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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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眼前却突然响起了急刹车声,一辆宽长的车拦在了狭窄的坡道口。小篠目光游动着点头,确定人数对得上后降下了车窗,同时抬了抬金色的遮阳镜,脸上逐渐浮现出了极其惊讶的神色。
“信国?真部,还有美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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