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是不是有人?”美贵将车窗半降,扒着车窗探头往外面看了一会。
“有吗?没注意到。”开车的信国眼睛偏移向眼角,不多时又偏移回来,他连换了几次车内的歌曲都不满意。医生听的大多是些英文的曲目,曲韵悠扬悲伤,但他此刻的心情已经是相当烦躁。他伸指又按了几次后不满意,随后恼火地握拳猛然锤在上面:“该死!”
但播放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在撞击时被闷住了出口,歌声动摇出了模糊的颤响,随后悠扬的音调又恢复如初。
“杀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信国,别那么躁。”真部并没有多少芥蒂地仰在另一边是血渍碎末的后座长沙发上。
“哈?你只是开了一枪而已,杀人的是坂丸家的那小子!他娘的疯了吗?”
真部忽然扑上去,不顾其正在开车纠起了信国的衣领,眼神凶狠地冷声道:“记好了,杀人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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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啊.........”信国瞳孔因为畏惧以及为难有些颤抖,车差点开到一旁的田地里去,连打着方向盘才拐回来,“喂,真部,这可是杀人啊,你干嘛要替那家伙..........”
真部却是将衣领再往上提了一些,几乎要和信国鼻尖对鼻尖了,“田中那家伙对我有恩!既然是他叫我开的枪,那就是我开的枪!”
“但他没说要你.........”
“你觉得坂丸家是我们现在惹得起的吗?”
信国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而真部也将他衣领松开,他得以继续好好开车,但是心底却陷入了悲戚。虽说如今跟着田中大多做的都是些违法犯罪之类的事,但是得益于田中的头脑,他们一直算的上是顺风顺水。
杀人?恐怕、不,特别是在田中的计划里,其也从来没考虑过杀人,其经常挂在口边说——杀人是最没有收益而最具风险的事,人活着要比一死有用多了。
他不认为是老大田中的想法发生了什么骤变,唯一的解释是现在发生了超乎预料之外的情况,他们从偷盗欺诈一下子走上了杀人逃逸的道路。一想到这里他的手都在发抖,心里慌得像是天塌了下来、在后面追赶一样。
田中会舍弃掉他们吗?就像是真部说的那样,让其去顶罪?那个男人绝对做的出来,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心狠手辣。但不要啊!这种局面!他不想要啊!
美贵忽地听到不太对劲的声音,转过头,只见信国竟然是咬着牙齿,那双铜铃大的眼里向外滚动着眼泪。她脸色带了些气愤和茫然,暗骂道:“没用的家伙。”
“那你告诉我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美贵将身体缩回到车内,支着一边的脸颊,“只有跟着田中一条路走到黑喏,相信他告诉我们的办法能骗过警察。”她没好气地摊手道:“还是说什么,你觉得自己比他脑子更聪明?说实话,谁来当这个领头的人我都无所谓。”
“该死的!我可不要被抓住!真部!!”
“啰嗦!”真部狠狠地一脚踢在信国的车座后背,“开车!闭嘴!”
“真羡慕你们,到这种时候关系还这么好。”美贵以一副冷冷的语气奚落道。
车内很快沉默了下来,但众人的神经都已经绷紧。在把这辆车作为罪证抛弃之前,要是让谁看见的话就什么都完了,因此他们挑着走的都是不易被人发觉的小道。但即便如此,前面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一辆车横拦在本就不宽阔的路上。
信国顿时将头探出窗外喊叫叫骂了起来,但对方面对疾驰而来的汽车却没有任何要让道的反应,可这又几乎是回巢的必经之路。
“怎么了?”
“前面莫名其妙停着一辆车。”
“干脆撞过去好了!”
“但田中不是说不要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吗?车被撞了应该算是大事吧?”
“真是麻烦,你把车停下来,我拿球棍下去把人撵走。”
“还是让美贵去协商吧,等等..........该死!”
视野逐渐清晰,那蓝色的带臂章的衬衫,以及那帽子以及太阳镜,符合条件的岛上只有一个人。三人意识到倚靠在车旁、仿佛在等着他们过来的是小篠警员时,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等美贵惊慌地开口提醒,信国便开车一路疾驰后退着、掉头回向来路。只是后面很快地就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小篠眯起眼将车门响亮地一合、打开警灯放上了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