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现在外面的却是船员。他一脸惊讶地道歉道:“十分抱歉,送餐,先生。”
水倉目光越过他的肩头环顾了数圈,确认地瓜的身影消失了,脸色迅速舒缓,他放下衣帽架,尴尬地道:“我们没有点餐。”
“是水倉先生对吧。”
船员解释道:“昨天村形船长无意间发现您提前离开舞会,忧恐我们有所招待不周,特意准备了餐点,方便我给您送进来吗?”
“啊,真是不好意思。”
水倉让开道路,笑道:“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游轮上的一切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完美么?真是诚惶诚恐。”
船员回应以微微一笑,推着餐车进入,他余光环顾了一下房间,对散乱在地上的衣物和弥漫的**气味尤为满意。
他掀开餐罩,香味伴随着热气腾腾的白雾飘荡而出,他细致地将食物盛盘摆放在房间内的桌上,并将酒瓶从冰盆中取出,开塞倒满三分之一杯,照例飘荡着一片白色的花瓣。
诱人的香气使得未梨鼻翼微动,她从被下探出头,瞠目结舌地看了一遍桌上的丰盛菜式,吃惊地问向船员道:“是不是太周到了?我们两个人吃不完吧。”
船员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又向水倉点了点头,并未回答,只是道了一声:“失礼了。”
他将餐巾挽在臂间,欠身行了一礼,拉着餐车倒退出去,并轻轻地将门合上。
没有得到回应的未梨只能看向水倉桑,但她随即想到昨天他那疯狂的劲头,羞赧地偏过了脸,抱着轻薄的被子靠向桌边,拈起沾满酱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煎肉片填入嘴中,并吮了吮手指。
昨天的酒是超乎想象的好喝,现在的美食是超乎想象的好吃。
她都不能理解这是怎样的生活了。
是欧洲人这样过,还是有钱人都是这样过?
她抬头看着走过来的水倉桑,他喝了半杯红酒,眼神又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放下了酒杯。
未梨顿时有些惊慌,耳根红透,“别这样啊,水倉桑。”
她低声哀求着后退道:“至少....让我休息一会。”
一个小时过后。
浜畑已经在咖啡厅里等得有些绝望,嘴边雪茄烟雾缭绕,不断地抬头张望后,终于看见了水倉的身影,脸上顿时喜出望外。
“水倉先生!您可算来了。”
他二话不说又要递雪茄。
水倉对于他这股热乎劲感到毛骨悚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不良的癖好,断然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最好是真的有什么事,浜畑先生。实话实话,您的纠缠令我感到不快。”
“当然有事,水倉先生。”浜畑严肃地道:“您昨天到剧院里去了,还参加了酒会吧?”
水倉皱了皱眉头,他已经不想和这个跟踪狂多说什么。
“您该不会喝了他们提供的酒吧?”
“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浜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不复昨天的悠闲,而是一脸焦虑,“您不该碰那些东西的,那是那些富人的“**”。”
“**?”
水倉困惑地瞥了他一眼,心里隐隐地有些恼火,葡萄酒的味道他多少还是分得清的。
浜畑仿佛读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认真地凑近道:“酒的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花瓣。”
水倉嗤笑了一声,“船员告诉我那是曼达花瓣。”
“但您知道曼达是什么吗?”
浜畑大声喊着,却试图在喉管里努力压低声音,“那是一种宗教术语,又叫满达、曼扎、曼陀罗,他们放的是白色曼陀罗花,又被称为除恶之花。”
“最要命的是,曼陀罗花具有致幻性,全草有毒,从果到叶到花,甚至是种子,严重时能使人兴奋异常、大笑难止,最后痉挛昏迷而死。”
水倉吃了一惊,但心中并不怎么相信,“我并不了解你所说的事,但喝了酒的可不止我一个,我也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适。”
“所以我才说是**,因为他们控制了剂量。”
浜畑那对漆黑的瞳孔炯炯地盯着他道:“您才上船不知道,但是我可是很早便上了游轮,每当戏剧以及酒会举办过后,第二天的咖啡厅就会少上很多熟面孔,甚至我发现他们都不怎么离开房间。”
水倉不可置否,“也没有什么离开房间的必要吧。”
浜畑话音一转,“您有没有感觉喝了那酒之后,**高涨?”
水倉老脸微红,没有作答,他并不确定那是不是酒的问题。
“我想您现在还没意识到不对,觉得我完全在胡言乱语。”
浜畑叹了口气,又换了根雪茄,“但正是因为我也喝过那酒燥热难耐,又没人作伴,才能发觉这其中的问题。”
“如果您认真靠近客舱的话,您便能听见昼夜不停的声音,而那些沉迷于酒会的人,他们所正在做的事,恐怕远超您昨天晚上所看见的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