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倉看着那撩人心扉的酒液经船员之手优雅地斟入酒杯,溢散出的难以言喻的醇香,使得众人都如同被驯服的绵羊般安静了下来。
红褐色的液体倾荡着苏醒,边缘与杯壁呈现出一圈琥珀般的光泽,上面更是飘着一片白色花瓣。
花瓣?
他向船员问道:“这是什么?”
船员双手合拢,微笑着道:“一点微不足道的调剂品,曼达花瓣而已。”
水倉呡酒前轻嗅了一下,幽香和厚重丰郁的甜涩感在口腔内回荡交鸣,灵魂都升腾起了一种恍惚感,眼前的光影晃荡了一下,才复归清醒。
不过更加清醒的是味蕾和身心的饥渴。
“难以想象的佳酿!”
“年份恐怕在5年以上,风味绝佳啊。”
“...........”
红酒得到了客人很高的赞誉。
但水倉逐渐地看着众人有些失态,举杯的频率越来越高,如同不是在品酒一般,而是在海饮,他们的脸色由观剧时茫然不定的苍白,逐渐变成了陶醉的醺红。
那许多的贵妇人,红晕更是染到了白皙的脖颈,她们双腿踉跄,倚靠在男伴亦或是别人男伴的身上,捂嘴偷笑出有些奇怪的声音,逐渐地不加遮掩,愉悦的笑声更加肆意。
也许是注意到客人们情致高涨,船员们带着高低管笛还有手风琴入场,如同情人在颈边耳鬓厮磨一般的乐声低诉着响起,客人们眼神朦胧而精明地寻觅着猎物,舞步徜徉在月光之下、游轮之上。
水倉看着那些乐呵呵地注视着自己夫人和别人相伴舞池,依然一杯接一杯,亦或是揽住她人腰肢的体型寛太的男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只是在借着酒意释放某些深层的欲望。
水倉并没有在醇厚酒液的助情下觉得自己魅力非凡、想要展露一下老男人的风采,但是低头看到未梨那霞红的脸色和娇艳欲滴的双唇时,不明的火也开始点燃了混杂在血液里的酒精,开始晃动起来。
“水倉桑,好好喝。”
未梨想要将酒杯放回去,酒杯却在桌布上碰倒,手自然地倚在了桌边。
她头如同牵牛花一般垂靠在肩膀上,发软的脚尖支撑着她那柔弱的身体。
“喝太多了,这可不是啤酒。”
水倉好笑地把她抱住,但又被那怀中的柔软触动着欲望,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将剩下的半杯饮尽。
没有等待乐声,没有起舞,亟不可待写满了水倉此刻的脸庞,勉强的理智使得他揽着未梨一路摸索着走廊回去,刷开了房门。
一片喘息在夜色里沉寂下去。
.....................
“砰砰砰!”
叩门声不停地在外面响起,将阳光也通过圆窗带了进来,水倉睁开眼睛,有些贪恋地吻着眼前柔软白皙的肩背,但在叩门声的督促下不得不抽出枕在她脖颈下的手臂。
他裹了条毛巾在腰间,要想知道时间,但豪华到难以描述的房间里却并无任何钟表亦或是类似钟表作用的物事。
不过他想想也觉得理所当然,松散来度假的人恐怕也不想重回被时间追赶的感觉。
只是打开门时,见到的却是昨天那个讨厌的地瓜。
水倉脸色一黑,立刻将门关回去,不过浜畑怪叫着立刻卡进来一只手和半只脚,勉力支撑着一条缝,呈现着其恬着的笑脸。
看浜畑的样子也知道,他虽然经营着码头的会社,却离体力劳动相去甚远,很快便在僵持中满头热汗。
“啊呀,水倉先生,怎么还是对我这样冷淡?”
浜畑似乎想到什么,羡慕地往内瞥了一眼,“也许是我又打搅了您的好事,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向您说,等下我们在咖啡厅会和怎么样?”
会和?
这种旅伴的说法真让人讨厌。
他的旅伴只有未梨,爱着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奇奇怪怪、鬼鬼祟祟的中年大叔。
但水倉没想到浜畑不仅是将他的房间位置,甚至是姓名都给查到了,对其纠缠厌恶的同时亦有些无可奈何。
之前是堵甲板,现在是堵门口,要是不理会他的话,指不定又干出什么更恶劣的事。
他瞪着浜畑,砰的一声将门合上,没有顾忌其的惨叫。
只是回到床上刚刚将身体暖起,门口的叩门声却又响起。
只是这次的叩门声有了节奏,不是杂乱无章一通乱敲。
水倉猛地睁开眼睛,心情糟糕透了,脸色和目光都蕴含着怒火凶狠起来,双脚再度落在地毯上向门口走去,但右手却握住了一边的衣帽架。
他拉开门怒吼:“浜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