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证了它的诞生，在那之后，一切都变成了毒药——

不知哭了多久，车杉珊停止了哭泣，也许她的泪水已经哭干，但她依旧爬在地板上。

“这一切是我做的吗？”

“我不确定”

“你不确定？”

“对，因为我发现还有其他怪物在这里出没过。”

闻听此言，车杉珊从地上站起，他死死的盯着闻见“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理由骗你，你跟我来。”

闻见把车杉珊带到卫生间，车杉珊不禁皱了皱鼻子。

“这是什么味？”

“这个气味，原先在你家出现过吗？”

“没有”

“我怀疑这是那只怪物留下的，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卫生间里听到过有人说话吗？”

“记得，当时确实很恐怖，我被吓坏了。”现在车珊珊仍然心有余悸。

闻见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你先回我家等我，我要出去一下。”

车杉珊拉住闻见，“你是不是知道那只怪物在哪里？带我一起去。”

闻见回头看着车杉珊，“你确定？”

“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去找。”

闻见衡量再三，车杉珊得知家人的遇难，并没有失控，这说明她的意志还算坚强，她的能力是否可以引导？如果可以就会像自己和许号一样。

再退一步想，她变成怪物的契机还是未知，但一旦宿主遇到危险梦境中的怪物也会出来帮忙。

前提是宿主要失去意识，假如真的遇到危险，也可以让她先昏厥，至少也能分散其它怪物的注意。

“好吧，但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看到闻见同意了，车杉珊也爽快的答应，一切听从他的指挥。

宝满小区不算新小区，但物业对小区排污处理还是很到位的。

闻见和车杉珊进入了离十六号楼最近的一个下水道。

在下来之前，闻见用手机上网搜索过宝满小区下水道的情况。

由于小区原址上曾经建立过人防工程，有一部分并没拆除还和下水道联通在一起。

这就导致小区排污系统很庞大，也就成了为什么小区下水道从来没有堵塞过的原因。

二人脸上都带着口罩，即便如此，仍然阻挡不住臭味的侵袭。

最惨的还是闻见，为了寻找气味，还不能把鼻子塞住，各种气味在他的鼻腔中爆炸，他眼睛发红眼泪不自觉的留下。

车杉珊好奇，虽然下水道中确实味道够难闻，但也不至于哭吧。

闻见揉揉发酸的鼻子，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好转，打开手电，二人开始向深处进发。

一开始还是猫腰前进，但没走多久就可以直起身子，车杉珊啧啧称奇，她都不知道原来小区下边的下水道这么宽敞。

闻见在前面，车杉珊在后边，这个水道四通发达，时不时会有污水从墙壁上的支管中流出。

“闻见，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

“你是怎么做到不被怪物控制的？”

“我们其实已经变成怪物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车杉珊停下脚步，闻见回头看了她一眼也停了下来。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鞋底，他蹭了蹭鞋上的泥，“你难道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吗？”

闻见继续向前走，“其实只要你意志够强大，就不会给怪物有可乘之机，就不会被它轻易控制。”

车杉珊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怎么在乎这个案子？”

“我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以后小区会越来越不太平。”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嗯？已经超过一个问题了，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虽然闻见没有口头回答苏珊珊的问题，但他的心中已经回答了她。

搬走？能搬到哪去?或者说能逃到哪去？

也许不止宝满小区里的人受到了梦境影响，这种情况也许已经扩散至全城。

他虽然不想做什么英雄，但他更不想活的这么被动，所以与其被动，还不如尽自己所能把事情调查清楚。

至少遇到变故时，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他不禁又想到了蝇人和它死时候的样子。

气氛陷入了沉默，直到一些微小的声响出现。

闻见把手指放到嘴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车杉珊会意，她竖起耳朵聆听四周的声音。

那些细小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而且由远及近。

闻见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回身拉着车杉珊向后跑去。

他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同向外面的水道口，他拉住车杉珊飞奔，手电光已经照到了通往地面的铁梯，身后的声音近在咫尺，他嘱咐车杉珊千万不要回头。

三步并两步，闻见把车杉珊推上梯子，他也快速上了梯子，当他的脚刚一离开地面，一层黑潮就从地面上涌过。

车杉珊把手电向下照去，她又惊呼出声，“啊，怎么有这么多老鼠。”

黑潮的实体就是鼠群，闻见顾上说话，他正在把爬上梯子的老鼠踹下去。

还好这些老鼠只是路过这里，它们的目标不是闻见他们。

黑潮持续了半分钟，鼠群渐渐远去，闻见下了梯子，他看到自己的鞋被老鼠咬出好几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