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孙用富来报,孙用富说:“少爷,有人回报说徐家插上了义字堂的保旗。”
关于这个“义字堂”的保旗,封啸天是知道一些的。有一次和廖营长在居外山剿匪,缴获几车货物,封啸天的意思是把它黑吃黑分了,后来廖营长发现,那批货有“义字堂”的保旗,就叫放行了。
封啸天说:“一个义字堂而已,为什么那么怕它?”
廖营长就笑,说:“义字堂下面什么人都有,说不定你我身边就有他们的人。你坏了它的事,它坏你的命。这是义字堂的规矩。还是不招惹为好!”
封啸天就觉得背皮子发麻,“义字堂”有这么恐怖?
如今的事,如果几个保长也知道徐家插上了“义字堂”的保旗,那他们还敢跟自己去仁济医院给王怀忠“请罪”吗?恐怕不能,是我也不会去。
果然,大手过来,手里掂着几块大洋,大手说:“刚才尚保长、李保长过来,一个说老娘病了,一个说女儿口吐白沫,明天去不了县城了。这不,大洋也退回来了!”
封啸天笑了笑,说:“知道了,不要为难人家。”
这就叫做“势”。“势”在那里,顺势而为,自然事半功倍。“势”不在那里,要硬上,那是千难万难。
唉!如今的“势”在徐耀祖那里,最好的做法应该是静观其变。这个“请罪书”可能是白写了啊……
几个兄弟里,李得发看问题要周全些,就对唐刀子说:“叫得发过来一下!”
不一会,李得发过来,封啸天说:“明天还去不去县城见王县长,你有啥想法?”
李得发迟疑了一会儿,说:“大哥,现在这个事情,风向已经变了。我原来以为徐耀祖必死,那大哥你正好捡个现成乡长当当,现在……”
封啸天说:“我们兄弟之间,大胆说。”
李得发就说:“现在有义字堂插手,徐耀祖必然不会死。别说那些通匪资匪的屁话,就是有实证,也不会死。毕竟义字堂威力在那里。但是,徐耀祖也不会再当乡长了,因为王怀忠是个好面子的人,他不可能打自己的脸。”
封啸天问:“那依你之见,谁来当这个乡长呢?”
李得发说:“其实,现在没人愿意当这个乡长。因为谁当,谁就得罪徐耀祖了,也就等于得罪义字堂了。”
其实,这正是封啸天想的,老子这时候还跑去读什么“请罪书”?那才是自己找罪受!老子现在就在家里等着你来求我。在水至,老子不当,哪个敢当这个乡长?
封啸天说:“所以呢?”
李得发就笑,笑完后说:“大哥,你这个乡长当定了。不出意外的话,赖虾米赖师爷会来求你。”
封啸天微微点头,说:“这大概就叫做峰回路转吧?真是有意思啊!”
在“柳溪小酒馆”里,豁牙展开了黑色三角旗,“任六指”一看,面色就凝重起来,“任六指”说:“你在哪里发现的?”
豁牙说:“在徐耀祖监号的铁门上。”
“任六指”把黑色三角旗丢在桌子上,指着它说:“你们知道它是什么吗?它是义字堂的保旗,意思是说这事儿义字堂管定了。谁坏我的事,我就要谁的命……”
裘依说:“那我们现在咋办?”
“任六指”沮丧不已,说:“义字堂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啊!”
“任六指”突然惶惑地看着他面前的所有人,包括裘依、何智、还有曹豁牙。看了一遍又一遍。
豁牙试图用笑一笑来消解尴尬,说:“任先生,你不会怀疑我们也是义字堂的吧?”
此时“任六指”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救他妈狗屁王怀忠,倒把老子自己弄到漩涡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