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薛家并没有和贾家王家有所牵连的话,薛蟠直接去寻找一个靠山就行。
可金陵四大家族,互有联姻,可以说盘根错节,互相帮持同时,自然牵连颇深。
故此,薛蟠想要转投其他靠山,就必须要先斩断和其余三家的牵绊,而想断绝和其他三家的关系,首先要过的就是薛夫人这关。
眼下薛夫人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很多事情,想要脱离其余三家,何其之难。
可为了保命,再艰难也得去面对,薛蟠并不想自己家最终和贾家一样,被皇帝抄家,沦为阶下囚。
想到这里,薛蟠眼神变得有些坚定起来,恭敬地看着薛夫人说道:
“母亲,不管如何,孩儿以为,咱们家不该和姨父舅父他们牵涉太多,咱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是,能不找他们商议,就不找他们。”
薛夫人一直在盯着薛蟠看,想看看薛蟠是否是受人蛊惑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见薛蟠说话间,沉稳有度,不急不燥,而且神情极为严峻,一看便知并非受他人蛊惑。
待薛蟠说完,薛夫人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薛蟠看,也不表态,屋中瞬间变得极为安静起来。
过了好一会,薛夫人轻轻叹了叹气,微微抬手:
“唉……罢了,如今你是长房掌权之人,以后薛家如何,也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娘只提醒你,他们皆是咱们薛家的亲朋好友,不说不靠他们如何,最少不能得罪了,否则,娘恐怕日后见你姨妈、舅父都没脸面了。”
薛蟠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回应:
“母亲放心,孩儿自会有所分寸,定不叫母亲为难。”
薛夫人心下依旧存疑,忍不住问道:
“蟠儿,说起来你姨父家乃是国公府,你舅父如今可是朝中重臣,这样的亲戚,咱们不攀附,还有很别的人可以倚靠不成?”
一听薛夫人问及这个,薛蟠再次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这才回道:
“母亲,你应该也知道,姨父家虽还挂着国公府的名头,可实际上,除了那史老太君能和国公沾边外,再无一人能撑得起国公府的门楣。”
“且不说姨父一辈如何,就说后一辈当中,也是无出彩的,长房的贾琏也是个浪荡公子。”
“姨父的嫡二子贾宝玉就更别说了,从小在女儿堆里长大的,此后能有多大盼头?”
一听薛蟠说起贾宝玉,薛夫人脸色微变,直皱眉头:
“胡说,你宝兄弟可是衔玉而生的,相书上说,出生时能有此异相着,日后必成大器!”
薛蟠听了这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母亲,你这话若放在乱世,说不定还会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可如今乃是太平年间,这样的说法,怕只会惹来宫中的注意!”
这个提醒,让薛夫人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随即惊恐地看着薛蟠。
薛蟠见此,又只得安抚道:
“母亲别太担心,孩儿也就这么一说,虽说会惹来宫中注意,但这个说法想来也有些年头了,既然并未出事,想来宫中也只当坊间传闻罢了,算不得什么。”
薛夫人听了这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哀叹道:
“阿弥陀佛,真真祸从口出,为娘这下才算明白这个道理,再不敢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