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薛蟠说并非自己所言之意,薛夫人便疑惑地看着薛蟠:
“蟠儿,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蟠深吸一口气后,屏退了屋中侍候的丫鬟,又将房门关好,这才满脸正色地说道:
“母亲,咱们家和贾、史、王三家,当年并称金陵四大家族,可以说江南地界顶级豪族。”
“可如今几十年过去,贾史王三家皆已立足于都中,唯独咱们薛家还停留在了金陵城内。”
眼见薛蟠说得如此正式,薛夫人心下微惊,听到这里,倒是忍不住打断了:
“蟠儿,你姨夫舅父他们,虽在都中立足,可在金陵城内也还有家业产业,贾家王家的祖宅也都还在呢,而且你王家族舅正在金陵城内呢。”
“再者说,咱们家在都中也有产业,只是你父亲去世后,南边需要人管理,故此为娘才带着你们一直住在金陵城而已。”
薛蟠则微微摇头:
“母亲,还请先听孩儿将话说完…”
“他们三家虽都在金陵城里留有祖宅田产产业等,可这些年,也没看他们回来过。”
“孩儿想说的是,就如同咱们薛家一样,当年兴旺的四大家族,到如今也该到分道扬镳之时了!”
薛夫人一直没听懂薛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听到这里,她才算明白过来。
满眼睁大,惊疑地看着薛蟠:
“蟠儿,这些话何人对你说的?真是其心可诛,竟然让你有这样的想法?”
眼看着薛夫人似乎十分恼怒起来,薛蟠只得先劝慰道:
“母亲息怒,这些话并非有人跟我说的,而是孩儿自己想到的。”
薛夫人闻言,忍不住斥责道:
“混账!你这没良心的背时儿,你可知你说的什么话?”
“若非靠着你姨父家和你舅舅的名头,咱们家能有今日?为娘这个寡母,正是靠着娘家的名头,这才压服着薛家几房的人。”
“况且,他们可都是你亲姨丈、亲舅舅,你说什么分道扬镳?你要怎么分?”
眼见薛夫人越说越激动,薛蟠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也太过于早了,毕竟此时贾家王家也还势头正盛。
可薛蟠知道,大厦倾倒之时,往往是顷刻间倒塌的,若到了那时候,再说就晚了。
如此,即便薛夫人再怎么不喜,薛蟠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了:
“母亲息怒,孩儿并非要是断绝和他们的亲戚关系,而是想说,咱们薛家该自己有所支撑,不得全然靠姨父舅父。”
这话听起来委婉了许多,让薛夫人脸色稍霁,但依旧有些阴沉:
“不靠亲戚帮扶,难道还靠外人不成?你如今又无官无职,怎么自持?”
说起这个,薛蟠也有些犯难,想要保住薛家的权势,只有两种选择,其一自己当官,可薛蟠并不想走科举之路,毕竟这可是一条十分艰苦的路。
想考中进士,太难太难了,即便他是来自后世,也没有丝毫的把握,最多能中一个秀才都算是烧高香了。
除此之外,其二就是寻找可靠的靠山了,这样不仅能在大树底下乘凉,也不用担心官场的倾轧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