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半丁忽然现身阳光下,面容和蔼如邻家老翁,弓着身子,站在张晏与王介眉父子二人之间。
只不过他手中的绿竹杖,换成了一根骨杖,上面还篆刻了一些鬼道铭文,昨夜引渡而来的一些暴厉鬼物被刘仙吃了后,一时高兴,便大手笔为半丁把那绿竹杖更换成一根骨杖,而那文宝竹杖又顶替了一块胫骨,在那一柄骨剑上,呈现一抹翠绿。
昨夜张晏进入了文道二境,老鬼半丁作为命契之鬼,与刘仙一样,获得天道馈赠,直接踏入第三境界。
所以便能够主动现身阳光下,为少爷分忧。
王介眉二人同步后退,互相看了一眼,暗中施展养鬼之术,竟然惊奇发现,面前这头鬼物,竟然丝毫反应都没有,意识到古怪以后,他们也就不敢再走所动作,只好猛退一步,王兰泉嗓音尖锐古怪道:“张公子说过,咱们是朋友,朋友妻不可妻,把我媳妇儿还给我!”
不止张晏,就连商红鲤与半丁都一时间愣愣无言。
原来,那宽大水缸中,远没开智的彩带少女小仙子,竟是王介眉给儿子王兰泉寻来的小小鬼妻,因为尚未灵智大开,平日里只教她一些伺候男子的规矩手艺,那个原本年岁半百的家伙却极为受用。
张晏猛的转过头去,看向街尾处。
绿鸭街东西两头,东头人说西头是尾,西头人说东头是尾。
王氏父子以及老鬼半丁和商红鲤也跟着望去。
动静不小。
商府那边的楼阁倒塌了接近一半,浓烟遮日,妇孺哀嚎奔散,似遭天灾一般。
商府一处阁楼上,一个身穿锦蓝衣的中年男人随手折断一根梁柱,整个楼便随之倾斜歪倒一层,他朗声大喊道:“商镇山,商老前辈,麻烦你出来一下,事情总要解决,像个孩子一样躲躲藏藏,又有什么意义?”
一处庭院中,商家众人拥护着老家主商镇山走出,老头胡须微颤,面色通红,愤怒道:“张青莽夫,何敢来此耀武扬威,真当黄芽县没有王法在吗!”
张青一脚踩碎另外半座阁楼,飘然落地,“老前辈好厚的脸皮,竟然和我说王法!”
他双足同时蹬地,身形轻如蚤,一跃而起,双拳直奔商镇山面门,长子商峤与供奉何其祭出书籍文字,张青与商氏众人之间立刻便出现山石,河流,松林等虚影,把他横格在外。
他立即化拳为掌,轻轻一拨,掌间便跳跃出一串文字,如同金色锁链,把那障碍物全部收束成一个黑点。
他轻盈落地,何其与商峤却趴在地上,呕血不止。
商镇山突然狞笑了起来,“竖子敢光天化日之下伤人,县衙虽小,定有你张青一间牢狱。”
张青站定身形,活动一下关节,全身穿出阵阵竹爆之声。
原来是年轻县令到了。
古慎容原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一个豆,笑着问道:“张家主此举何为啊?”
张青振衣敛袖,看着商镇山冷淡道,“说来简单,让老前辈把肚皮抛开,给我那混蛋侄儿一观。”
那一日清晨,让他最为震惊的并不是张晏古怪的武道境界。
而是那一道突兀的刀疤。
这些年众人只知道张青这个大伯并不喜欢张晏,可旁人不知,不宠,并非不管。
商镇山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是婉转起伏回笔绝妙的笑话,老家伙当着县令的面笑的前仰后合。
胡慎容还是那个语速语态盯着张青,“我要是不同意呢?”
张青头都没回,“你可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