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平阳县地界。
红莲教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上万衣衫褴褛的灾民被裹挟在队伍中,像一片灰黑色的潮水涌向平阳县城。
这些灾民皆是在红莲教的蛊惑与胁迫下,双目无神,手中却紧握着简陋武器,成了教众们冲锋陷阵的“排头兵”。
队伍最前方,红莲教先锋大将洪天骑在一匹黑色战马上,赤红的披风在身后飘扬,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凶狠与贪婪,望着渐近的平阳县城,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回,定要踏平此城,将城中的粮草金银劫掠一空,让红莲教在这京兆府彻底扬名立万,看往后还有谁敢小瞧咱们,乱世当中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哼!”
抵达平阳县城下,原本喧嚣叫嚷着要踏平城池、抢夺粮草的队伍,却猛地噤了声。
这平阳县城,安静得仿若一座死寂空城,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城楼上不见一个守卫探头张望,城墙后也听不见半点慌乱嘈杂,唯有微风拂过,带起丝丝凉意。
城楼上不见一个守卫探头张望,城墙后也听不见半点慌乱嘈杂,唯有微风拂过,带起丝丝凉意。
一旁的红莲教的高层们立马凑到一块儿,交头接耳,神色间满是狐疑与不安。
红莲教先锋大将洪天勒住马缰,眯起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平阳县城。夕阳的余晖洒在城墙上,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时辰,城中却不见一丝烟火气。
城门紧闭,却无人进出,整座城池静得可怕,连一声犬吠都听不见。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平阳县城怎会如此反常?莫不是有诈?”独眼龙模样的堂主,皱着眉头,粗糙的大手摩挲着腰间刀柄,心里直发怵:这城里到底啥情况?咱一路奔来,可没见着援军的影子,咋就这么安静,莫不是有什么要命的埋伏在等着咱?想着,手心不禁沁出了冷汗,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咱一路过来,可没见着有什么援军迹象,这城里到底藏着啥名堂?”
另一个瘦高个护法,眼神闪烁,透着警惕,眼珠子不停地转着,暗自嘀咕:该不会是朝廷玩什么花样吧?咱这一路虽说势如破竹,可真要是中了圈套,那可就全完了。这教众虽说看着人多,能打的可没几个,真打起来,那些灾民还不立马作鸟兽散。
“教主,情况不对。”洪天策马回到中军,向端坐在黑色战马上的红莲舵主厉无咎低声道:“平阳县不该如此安静。”
厉无咎身披绣有血色莲花的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
他缓缓抬头,凝视着远处的城墙,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这才半天时间,朝廷的走狗们,莫非弃城逃了?”
语气里虽带着一丝疑惑,可心底也隐隐有些不安,暗自思忖:朝廷不会这般轻易放弃,莫不是有什么后招,可千万别坏了我红莲教的大事。这一路裹挟灾民、筹备物资,好不容易才到了这平阳城下,若功亏一篑……
“不应该呀,按时间推算,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快收到消息?”圣女白芷柔轻抚着坐骑的鬃毛,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眼神中透着担忧。
她心里清楚,平阳县虽小,可在京兆府的地界上也有其重要性,朝廷绝不会无缘无故弃城:“平阳县,相对整个京兆府来说,是小县,可朝廷绝不会轻易放弃,即便这个县令再怎么胆小如鼠,也不敢弃城而逃吧?”
厉无咎冷哼一声:“这是空城计?愚蠢,不过城中内应怎么没传来消息?”
目光扫过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看着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心中一阵恼火:这些人不过是炮灰,用来消耗守军箭矢的肉盾,真要是中了埋伏,他们一哄而散,可就全乱套了。
“教主,不如先派斥候进城查探...”洪天建议道。
“不必!”厉无咎猛地抬手:“传令下去,全军压上,直接进城!若有抵抗,格杀勿论!”表面上做出一副果敢决绝的模样,可心里也是在赌,赌这平阳县城就是一座空城,赌朝廷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
白芷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策马退到一旁。她总觉得今日之事蹊跷得很,平阳县的安静不像恐惧,倒像是...等待。
心里七上八下,既担心教主的贸然决定会让红莲教陷入绝境,又害怕真如教主所言,错过这攻城的良机。
红莲教的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灾民们被驱赶在最前方,他们衣衫褴褛,脚步蹒跚,眼中满是恐惧与麻木,心中悲戚万分。教众们挥舞着刀剑在后面催促,稍有迟缓便是一鞭子抽下去。
下一刻,异变陡生。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突然从城内响起,那声音如雷霆般滚滚而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城门洞中传出,如同千军万马同时踏步。
“列阵!迎敌!”洪天反应最快,厉声高呼,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
就在众人满心疑虑之时,猛然间,平阳县城那厚重的大门缓缓洞开,发出沉闷声响,似一头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紧接着,一片夺目的红色映入众人眼帘——一队队、一列列身着鲜艳红色盔甲的汉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城门鱼贯而出。那盔甲在日光下闪耀着冷冽光芒,如跳动的火焰,士兵们头顶的红色羽翎随风轻摆,威风凛凛。
红莲教高层们大惊失色,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早有准备。
“这……这是哪冒出来的军队?”一头目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支神秘劲旅,声音都不自觉颤抖起来,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这铠甲制式从未见过,沿线安排的暗探,也没传来燕国京城、各州府有大军调动的消息啊!难不成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负责情报的长老,此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满心的困惑惊恐。
“是北方镇北侯麾下的赤羽军!”白芷柔失声惊呼:“朝廷最精锐的北方边军!”她的心猛地一沉,深知这赤羽军的厉害,想着红莲教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眼神中满是绝望。
厉无咎猛地扯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刺青的狰狞面孔:“不可能!赤羽军远在北境边关,怎会出现在此?”内心的震惊已经无法言表,原本的计划全被打乱,此刻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完全乱了方寸。
独眼堂主面色煞白:“舵主,我们中计了!燕国朝廷早有准备!”
红莲教的前锋已经出现骚乱,灾民们惊恐,的你望我,我望你,看有没有人先跑。
汉军阵中,一面绣着红色火焰的大旗缓缓升起。旗下,一匹雪白的战马缓步而出,马背上是一位身披红甲红袍的将领,宗员。
(宗员是东汉灵帝时的护乌桓中郎将。公元 184年,汉灵帝派卢植讨伐张角,任命宗员为卢植的副将。在与黄巾军的作战中,宗员协助卢植,一同率领北军五校士,并征发天下诸郡兵,在冀州与黄巾军展开激战。不过,关于宗员在剿灭黄巾军过程中的具体战功,历史记载相对较少。)
其眉宇间却透着凛然杀气,手中一杆银枪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从未见过此人,看着不是善茬!”看着陌生将领,白芷柔的心下微微发颤。
汉军在城外迅速列阵,动作娴熟流畅,片刻间便摆出了攻防兼具的阵势。矛尖林立,盾墙如山,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而在这令人胆寒的静默对峙中,红莲教众们开始躁动不安,那些被裹挟的灾民更是面露惧色,手中武器都拿不稳了,反观汉军,士气高涨,似在静静等待着冲锋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