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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臣虽然此时大多都开始考虑亡国之后的问题,但已经经历过高丞相无数次清洗后,留下的都沾着些聪明和圆滑,知道在龙椅上做主的不是被临时扶上王位连个帝字都不沾边的秦王子婴,而是那位指鹿为马的大人,然而传下来的口谕明明白白的说着赵高已经魂归天际了,现在做主的是那个软弱的秦王。
没人知道这是赵高又一次处心积虑的试探还是确有其事,所以他们联系着宫里的人手企图得到一点信息。
他们确实得到了,透过那个小太监的眼睛看见了路明非满手的血,于是匆匆忙忙地接连进宫。
穿戴正服,走进大殿的朝臣只看见秦王子婴端坐在王座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每一张走进来朝臣的脸,看着朝臣的眼光第一时间看向他,在转向王座右下,在带着隐藏的震惊把眼睛放回到他身上。
最无趣也在他心中可能性最大的反应,在这地方看了二十多年他早已经猜出来了这些人的反应。
路明非战战兢兢地站在那张龙椅一旁,他身上是一套珍贵的深绿官袍,衣领处全是上一任主人被砍下头颅时的残留,而他的脚底就是那位权宦的头,被“陛下”叫上太监一路带到了大殿,然后故意为之的扔到脚下。
路明非的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柄名叫“太阿”的长剑,不安地盯着门口,每一个走进来的大臣都会被这目光吸引,然而被秦王要求拿上长剑的路明非正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找着记忆,有关于秦末汉初那段时间的记忆。
他正在痛骂着自己为什么盗的不是汉末、隋末的大墓,好歹是看过三国隋唐两本演义的人,有印象的大概就是刘邦、项羽这几个无人不知的风流人物。
等等......刘邦、项羽?!现在这个时间点自己脚底下的阿房宫是不是马上要寄了?
路明非感觉有凉意划过了背嵴。
他把注意力拉过了背嵴,立马就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反贼刘邦的军队已经攻破武关了。”
秦王随意地点了点头。
武关?武关在哪?路明非对秦时的地名一无所知,但那句话带着“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的悲痛,让他或多或少猜到了情况。
路明非在一两个了解的和一大堆听不懂的地名人名中,看着太阳从东方升到正中,在逐渐向西方落去,嘈杂了一天的大殿总算是安静下来,大臣一个个离开宫城,眼中带着惊异,惊异于名为子婴的秦王满身形同皇帝的威严,那种熟悉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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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在秦王的手势下同样向外走去,却看见仍有位大臣挺立在殿间,他一瞬间猜测那是否也是来自“幻境”之外的人,但被从未见过的面孔打消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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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拾起了依靠在梁柱边的长剑,轻轻挥动:
“则平,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已有几十年了,陛下。”老人拱手回应道。
“只算是短短几十年而已。”龙袍下的男人轻轻摇头:“朕死了有多少年了?”
“二千二百余年了。”
“汝记得很清楚,也想的很明白。”嬴政转过头看向了把自己变成朝中一位重臣模样的赵安民:
“这里只是洞天,我依旧死了两千年了。”
赵安民没有抬头,说道:
“按我们的历史,离您自缚身体,带着兵符玉玺向刘邦投降还有四十六日,他们的军队现在里我们只有十几日的脚程。”
“劝降的子婴只是傀儡而已,”始皇摇了摇头:“而且这里并不是历史,而是现在,是龙脉、她和我构筑出来的洞天。”
“直白地说,”嬴政抬起剑刃指向了赵安民的额头: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刘邦的军队,而是她的军队。”
“他们离冲进咸阳只有几日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