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秀才有疾,无法参加乡试,考场待不了多久就吐得不成人形了。”张家小姐出声说道。
“他一辈子只会是一个秀才,没有任何功名利禄可言。”
闻言,董家小娘子顿时呐呐无言,懵了一会说道。
“那自是配不上了,只是可惜了那诗句。”
“那个穷酸秀才?怎么配得上我?”张安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家父亲说道,“我不考虑,除非我死了。”
“我张安伊就算是随便嫁给富公子,我都不要嫁给那穷酸的秀才。”
“父亲,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以前您不是一直跟我说不要在意那穷秀才吗?”
张家花厅,张升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女儿。
他现在有些后悔这些年一直给自家女儿灌输秦墨的坏话了,以至于张安伊对秦墨的观感几乎差到了极点。
大约现在在张安伊心里,秦墨约等于乞丐。
“女儿啊,今时不同与往日,你知道那秦墨治好了谁吗?”张升苦口婆心的劝道。
“管他治好了谁?总不可能是皇帝。”张安伊不屑的喊道。
弘治时期明朝风气十分开放,锦衣卫被皇帝朱祐樘拔去了狼牙,当众议论国事,哪怕是议论皇帝都不会被抓去喝茶了。
甚至有锦衣卫在茶馆里听到有人高声议论皇帝,都会站着听一会,只要不是大骂皇帝便直接离去了。
“唉。”张升一拍大腿,叹了口气说道,“那秦墨治好的不是圣上,但在这南京城倒也是顶了天的存在了。”
“啊?”张安伊愣住了,见自家父亲不像是说假话,不由问道。
“父亲,那穷秀才到底干了什么?”
“他治好了你爹我的顶头上司的上司,兵部尚书老大人王继!”张升重重的叹气说道,“十有八九尚书大人兼任应天府府尹的任命就快下来了。”
饶是张安伊素来骄惯,但听见兵部尚书与应天府尹的名头时也被吓了一跳。
应天府顶头的也就那几个位置,如今兵部尚书与府尹合并在一起,这体量相比镇守一方的魏国公也毫不逊色。
“那个穷秀才怎么会有那般医术?”张安伊诧异道,“父亲大人,莫不是消息是假的吧?”
“绝不可能是假的。”张升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都说抄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现在得罪了那秦墨,若是他在尚书大人面前提了些要求,恐怕也够我们张家吃一壶的。”
“父亲大人莫慌,或许那秦墨对于尚书大人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张安伊安慰道,“老大人毕竟年事已高,撑不了几年就要乞骸骨的。”
张安伊虽是女子之身,但一向喜好与那群才子纨绔厮混在一起,耳闻目染对这南京城乃至于京城的局势都有一些了解。
“过几天我托人问问尚书大人的玄孙,探探口风,看看王家对于秦墨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听着自家女儿的一番话,张升也冷静了下来。
他一心做官,与同僚和众权贵的关系都不错,唯独与七十岁的王继没有什么来往。
一来王继刚烈死板,不苟言笑,不好相处。二来,王继年事已高,在这养老的南京城几乎是一眼就能望到老。
要么是乞骸骨死在家里,要么就是死在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