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年把烟头踩灭,脱下外套和手表,递到柳柠儿手里。
接过小青鸟,挺起袖子,顺手拿过旁边地上一块破毛巾,在小青鸟高压帽、高压线、还有火花塞外露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又晾了一会,再踩启动杆,小青鸟终于复活了。
“这车密封不好,线路又安排不合理,以后少洗。”
车子又发动起来,往华庭的方向回去。
柳柠儿坐在后座上,好奇的打听。
“许先生,你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还会修车啊?”
这会速度慢,她说话许惜年听得清。
“这跟身份有啥关系,也就是简单的机械知识,男孩爱都捣鼓,捣鼓几次就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柳柠儿又说。
“许先生,我发现你和我见过的好多有钱人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很特别。”
“我怎么不觉得。”
“我有时候觉得你高高在上不可接近,有时候又觉得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许惜年借着等红绿灯的工夫点了根烟,“我本来就是个普通人啊。”
柳柠儿摇摇头,“普通人哪里能天天住在华庭。”
许惜年不说话。
在一条不知名字的大道看完了日落,一个拐弯天就黑了。
“你的手表一定很珍贵吧。”
许惜年错愕,“为什么这样说?”
柳柠儿眨眨眼,“我能看出来你很珍惜它。”
“那你可真说错了,这块表总共才十块钱。”,他还特地给柳柠儿在眼前面晃了晃。
柳柠儿摇头,“不是这样的。”
“嗯?”
“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你的吧。”
许惜年愣了一下,张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柳柠儿继续说,“所以你看,表不重要,怎么得来的才重要。”
许惜年看着前面闪烁的霓虹,忽然愣了一下,嘴里把她这句话又念了两遍。
“表不重要...”
他忽的急刹车把小青鸟停住,柳柠儿在车后面猝不及防的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许惜年忽然激动地双手搭在柳柠儿的肩膀上。
“你说的对,柳柠儿,你说的对。”
柳柠儿有些慌张,一脸茫然。
“表不重要,对啊,表一点都不重要。”
许惜年激动地在路灯下跳了几下,这一刻,那个困扰他许多天的问题,他才终于找到了破题的思路。
甚至没等到第二天早上,许惜年把柳柠儿丢在了路边,自己则是打车去了李青山的诊所。
为了尽快,许惜年特地就近钻了个特别窄的弄堂,那宽度一次最多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周围的住户亲切的叫它一线天。
“老李,老李。”
许惜年用力叩了叩门,里面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