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师傅,这便是你所说的沥泉枪吗?”贾璘从包勇手中接过长枪,抚摸着枪身笑着问道“可我从书中看到沥泉枪不是岳飞的枪吗?”
包勇见贾璘十分喜欢他选的长枪,心中高兴,闻言失笑道“璘大爷说得不错,沥泉枪乃是岳武穆的兵器,不过我可没有那个能力给你寻来那样的神兵利器。”
贾璘闻言不由讪笑一声。
包勇见状继续说道“不过卖枪的人敢以此命名,也说明这柄仿制的沥泉枪的确不俗,他的枪身乃是柘木所制,遇到强大的阻力还能迅速回弹,瞬间复位。”
“而它的枪头乃是寒铁所制,锋利无匹,杀人见血封喉。”
贾璘闻言不由将手按在枪头之上,顿时从手指处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寒意。
“果真是柄好枪!”贾璘耍了个枪花,不由赞叹道。
贾璘将枪递回给包勇,好奇问道“包师傅,我听闻,枪法有许多流派,今日,你将教我哪种枪法?”
包勇接过沥泉枪,闻言肃然道“天下枪法流派众多,如那杨家枪,相传为南宋末年红袄军首领李全之妻杨妙真所创之枪法。杨氏自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
“可我既然给你选了仿制的沥泉枪,自然不是要教你杨家枪,而是岳武穆的岳家枪。”
包勇说到此处,脸上显出回忆之色,徐徐说道“璘大爷是知道的,我曾在辽东厮混了十来年,这套岳家枪便是从军中习得。”
贾璘闻言,迟疑片刻后问道“据我所知,如今辽东糜烂,包师傅,你久居辽东,能否告诉我,这女真人真的就难以战胜了吗?”
包勇闻言神情复杂道“璘大爷是高看我了,我在辽东不过是个夜不收,精于侦查,至于辽东大局,我哪里说得清楚呢?”
“那便说一说你的亲身感受吧!”贾璘闻言建议道。
包勇闻言沉默片刻,方才道“人皆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在我看来,女真骑兵自然锋利,可我大周军队战力其实也不差,只是强在步兵结阵而战。”
贾璘闻言不由皱眉道“那为何辽东依旧失城丢地,难以招架女真人的攻击。”
包勇闻言苦笑道“打仗说到底还是要靠人的,本朝立国已经一个甲子年,当年的四王八公十二候,早已失去了先祖的武勇。”
“而自从太上皇天禧20年后一心修道,不问政事,那些武勋便更加堕落,军中不修甲兵,不操练军阵,这才有了天禧30年,奴酋努尔哈赤大败我军于萨尔浒。”
“之后辽阳与沈阳相继失陷,辽东之势便不可为,我朝如今也只能在广宁一线隔着辽河与女真相抗了。”包勇说到此处便一阵沉默,随即失笑道:
“璘大爷还年轻,我不该与你说这些的,我们还是来谈枪法吧!”
贾璘闻言心中也不是滋味,暗道“这大周朝果真是像极了晚明,一样的内忧外患呀!”
“好,就请包师傅给我演练枪法吧!”贾璘收敛心绪,见包勇情绪低落,没有谈兴不由说道。
包勇闻言这才继续说道“我这枪法习自军中,便没有那么多的花样,只讲究招招制敌,一击必杀。”
“今日我便只教你一招,刺,当你将这个动作练熟了,能够做到收发自如,那便算是入门了。”
包勇说完便持枪前刺,动作行如流水,枪风犀利非常。
“可看清楚了。”包勇一连前刺三次,这才收枪笑着问贾璘道。
“看清楚了。”贾璘前世从军,底子还在,自然学得快,早就领悟了这一招前刺的奥妙。
“那你给我演示一遍。”包勇闻言笑道。
贾璘接过枪,便有模有样的前刺。
“不错!”包勇见状不由抚掌笑道“璘大爷有习武的天分,这一枪已经有些门道了,你之后只需继续熟练这招便是。”
“是”
贾璘连忙应道,随即便开始重复演练这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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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山门西临外秦淮河,为水陆两栖城门,南侧即为西水关,是外地商船从水路进出南京城的主要通道,如此地利便也造就了三山门大街的繁华。
贾璘名下的几间铺子便开在三山门大街上。
薛婉刚刚巡视完胭脂铺,待来到马车旁,吩咐驾车的张勋道“此处距离莫愁湖不远,我要去见一友人,你将我送到后,便自己回去。”
张勋二十出头,模样普通,胜在本分勤恳,此时听了薛婉的话,心中虽有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待薛婉上了马车后,便一扬马鞭径直向莫愁湖驶去。
“唏律律......”
马车停在了莫愁湖外,薛婉待张勋离开后这才眯眼打量起眼前的景致。
虽然如今进入十月份了,金陵依旧有些炎热,而在莫愁湖,建有许多权贵富户的别业,引水入院,端的是消暑的好去处。
而在这众多的别业中有一座最为华丽的便属于,素有“甄佛”之称的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
人们拜佛乃是因为心有所求,而甄应嘉交友广泛,对于前来相求之人,若是能入了他的眼,无论官位金钱无不有求必应,“甄佛”之名响彻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