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花并没有去拿那盒子,她的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此时垂下眼皮,小声道:
“已经用了两盒了,也没见什么效果,二爷不必一直白花这些钱了。”
贾琏将手指在药盒子上重重敲了两下:
“二爷我也不肯白花钱啊,所以可知这药必定是管用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都不是一月两月能好的,急不来的。
你得记得每日都用才行,还有每日吃的药,一样都不能落下。你要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老不在意,那二爷的钱可就真是白花了。”
他二人说着话,可卿已经喝了半碗姜汤,然后将余下半碗姜汤推给贾琏:
“二爷也喝些,方才冷得很。”
酒花闻言“哎呀”一声:“我忘了给二爷也煮一碗了。”
说着,就急火火朝外走去:“我这就去再煮一碗来。”
可卿上前一把拉住酒花:
“咱们一道儿去给他做碗面,他还没吃早饭呢。”
走到门口,可卿又轻轻一扯酒花的衣袖:
“以后,咱俩都不叫他琏二爷,改叫琏二哥,如何?”
酒花听了连连点头,反手拉起可卿:
“走,给二哥做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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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一边吃面,一边还在处理烧锅账目上的诸多杂事。
曲四平看贾琏赶来的车子太破,但老马却还温良,便打算留下老马往乡下拉运酒料使用。贾琏正不愿那车再出现在城里,免得生出麻烦,自然立刻便同意了。
甫一吃完,贾琏便要趁着给东风楼送酒的马车回城里去,他既然说了要去衙门,总得去点个卯才得周全。
临行,贾琏嘱咐可卿:
“东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少不得要忙乱一阵子,我也必定脱不开身,你安心住在这里,不要叫我担心。
若有急事,就叫烧锅里的伙计到荣府里寻我,我若不在,就找府里的小厮隆儿,只要说‘烧锅里出了批新酒’,我自然就明白了。”
可卿心中依依不舍,但她本就是个最怕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如今贾琏为了救她,惹下这许多麻烦,她心中感激无尽,更不愿让他再添后顾之忧,赶忙点头。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琏二哥放心,我都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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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秦可卿,贾琏的心总算是踏实了。赶到衙门里,也正有一堆公事正等着他。
一气忙到下半晌,才告一段落,终于偷空歇一会子。
一杯茶才喝完,兴儿又来了:
“二爷,平姑娘叫我来衙门寻二爷。”
贾琏躺在竹椅上合着眼睛,此时倦意上涌,他昏昏欲睡。
昨天折腾到后半夜,今儿又起了个大早,又是赶路,又是烧锅杂事,又是衙门公事,一连大半日折腾下来,真心疲惫得要死。
贾琏都懒得开,只“嗯”了一声。
兴儿瞧得出贾琏困乏,可又不敢不说,只好继续说道:
“是平儿姐姐叫我来跟二爷悄悄儿说一句:咱们院子里,只怕是进了贼了。
她屋里丢失了银子和几件首饰,所幸正房屋里没有事,不过,二爷的书房里……”
贾琏瞬间睁开眼!
什么?
书房进贼了?
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