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破了翁主一案,晁御也从侍从变做了金马门待诏,算是步了东方朔的后尘。
“我做待诏之时已过冠礼,你这小子,不过总角便已经待诏殿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东方朔瞅着晁御一脸抑郁的模样,戳了戳他的后背。
“待诏,那要待诏在宣室殿才有意义啊,如今窝在这金马门前,见到陛下的机会简直屈指可数。”晁御说罢,踹了踹身上的袍子,满眼嫌弃。
“你这小子,对陛下的仰慕着实有些……”与当初的自己不同,眼前的晁御对于面圣,不像只为了出仕,而更像是单纯的希望能见到皇帝,能黏在皇帝身边。
东方朔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愿细想。
升了官俸禄也多了些,晁御走在长安街市,看着花花绿绿的布匹,上手摸了摸,真滑。
这长安的丝制是越来越先进了。
晁御花掉了身上所有的钱币,扯了几尺绸缎,手捧着回家打算献给阿母。
摸着绸缎光滑的质感,晁御不禁再度想起了那个女人。
晁御可以肯定,那黑衣人就是宣奴,可既然她是阿爹的眼线,明知那夜盗取账簿就是为了献给陛下,她又何故来抢呢?
还有左监死时那真幽香,在歌舞坊好似也闻到过。
匈奴女子……但愿不要被他言中,双重女间谍,最为致命。
途径酒舍,也就多看了那么一眼,晁御便迈不动步子了。
酒舍内,一个同自己一般大小,行伍打扮的少年,正被几个胡人围住,不时地用手中弯刀,皮鞭等物戳着少年的脑袋。
晁御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只见他拳头紧握,下盘马步越扎越稳,待一个胡人又欲抬手之时,他一计猛拳,直指那人腋下!
那胡人被突如其来的一拳乱了阵脚,其余的胡人也未料到这小子会有此一招。
可他们片刻也便回过神来,虽未亮出兵刃,可拳头上却是毫不留情。
酒舍内众人躲的躲逃的逃,晁御站在门口被人流推搡着,一时没看清酒舍内的情形。
再定睛一瞧,那少年正游走在各处桌椅间,利用灵巧身形躲避胡人攻击。
“扫堂腿!好好好!”
“伏虎拳!淦淦淦!”
晁御是没想到,原来看人打架,这么过瘾!
可少年毕竟是少年,眼见他慢慢落了下风,体力也即将告罄。
“这家伙,有点儿轴啊,打不过咱跑还不行么?”晁御思忖着如何帮帮他。
见酒舍两根门柱,顿时有了主意。
晁御将手中绸缎一头绑在其中一个门柱上,一头捏在手心里,蹲伏在另一根门柱旁。
晁御对着少年大喊一声:“你快过来!咱们一起弄死他们!”
少年也听见并也看见了门口的晁御,二话不说便转了个身形,往门外冲过来。
几个胡人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呼哧呼哧一路跑过来追赶。
晁御摒着一口气,瞄准时机,用力一拉。
“哐当!”绊倒了一个,百来斤的壮汉砸在地上,晁御眼瞅着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