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朝廷和内阁不知道吗?为何不摊开来说?”
刘文炤有些奇怪,这种背黑锅的事情,以史宪之和自家岳父官场多年的世故,难道就不能将问题摆到明面上,让皇上知道你的难处,至少事后不要追责。
“这种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谁敢说一个不字?皇上那里便是第一个过不去!”坐在一旁的谈迁也开口,苦笑一声。
“那挑选了哪一路大军出征,内阁是否已经决定?”刘文炤心中越发不安,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西川川蜀的行动可能会经历挫败了。
“集合了江苏和安徽地方的各道卫所和兵备道人马,共计七万余,对外号称三十万,后续还会派出五镇兵马,在胶州时候,老夫曾和高杰有旧,这几天正在与其商谈,出兵川蜀之事!”
高宏图正说着,管家已经走了进来:“老爷,饭菜都齐备了!”
“好,”高宏图点了点头,而后对着刘文炤兄弟道:“今日家宴,不谈国事,陪老夫喝上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大哥刘文炳起身,拉着小弟刘文炤一同随着高宏图向着内厅走去。
而刘文炤听到高杰的名字时候,却猛然响起:这位高杰,就是那位给李自成戴绿帽子的奇葩人杰啊!这厮本就是农民军出身,若是让他出马,征战川蜀,则大有可为!
几人落座之后,谈迁见刘文炤有些心不在焉,笑道:“雪舫小兄弟,淮南之饭菜,可合乎胃口?”
“玉盘珍馐,江浙菜肴,在京中也多有见得,当是美味,”刘文炤笑了笑,,与众人一同举杯。
“敬岳父大人(伯父)。”
“不必拘礼,诸位尽兴即可。”
几杯酒水下肚,随着气氛逐渐热烈,高宏图也开了话匣子。
“老夫本来打算三年之后,等雪舫及冠,再行举办婚事,”高宏图放下酒杯,沉声道:“没想到山陕流贼起势如此迅猛,不过三五载,就将大片河南河北,山西山西地方尽收囊中,北方局势已经败坏至此。”
桌子上,刘文炤和刘文炳放下筷子,听着高宏图说话,而谈迁作为陪客,也是微微点头,并不说话。
“而南方之地,现在局势逐渐明朗,我朝和满清、大顺三方鼎力,三五年之内,应当安稳,但是在往远处,就未可知了,”高宏图亲自为刘文斌斟满了一杯酒水,长兄如父,刘文炳身份在此,并无不当。
“雪舫今年五月份就年及十六,”高宏图说话时候,虽然是给刘文炳斟了一杯酒,但说着话,眼神却看向了刘文炤:“老夫的意思,尽快将两家婚事时间敲定,如何?”
高宏图的意思很明白,大明朝局势并不安稳,现将儿女的婚事定下,也少了些许后顾之忧。
“家中母亲也是如此想法,”刘文炳作为大哥,开口道:“若是能提前婚事,皆大欢喜!”
“雪舫意下如何?”高宏图看向刘文炤,带着些许询问意味。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雪舫自然没有意见,”刘文炤斟酌了一下词语,继续道:“不过,是否可以见一见高小姐?我想,有些话提前说明为好。”
刘文炤自知高小姐为金陵才女,眼界甚高,若是有些事情不提前说好,则婚后夫妻之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矛盾事情。
“提前见小女?”高宏图一愣,他还没有听过婚前丈夫要见妻子的要求,这是什么习俗?
“雪舫,不得无礼!”就连刘文炳都有些惊讶,这事情刘文炤可没有提前和自己商量啊。
“闲聊几句,倒是不必面对面,”刘文炤面不改色,依然没有改口。
看刘文炤的态度,高宏图沉吟片刻:“老夫可以问问小女,到时候给雪舫回话,如何?”
“文炤先道一声告罪,劳烦岳丈大人了,”刘文炤拱了拱手。
正在众人说话时候,门外管家急匆匆走了进来,附在高宏图耳边轻声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