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时,墨子刚从外面回来,听闻老军神这番言论,自以为周文成会提出某些过分条件。
料想那人的性子,无非是钱物之类的东西。
谁知周文成说道:“墨子今年多大了?”
老军神一愣,心思当下活跃起来,便是道:“十九。”
周文成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思绪片刻,随即沉吟道:“她没有男朋友吧?”
老军神抚须一笑,盯着周文成那双狭长的凤眼看来看去。
他纵横沙场一声,多是性情直爽之辈,见周文成当下言语,自然以为周文成对墨子有倾慕之意。
他作为张老道爷的弟子,无论是几十年前还是现在,都有恩于老军神,老军神自认难以为报,却也断然不会以小辈私情作为答谢。
只不过周文成为人侠义,身修体长,一身医术道术深不自知。
他日虽见周文成和墨子两人一旦见面,小则争吵,大则动手,但话说回来,墨子又何尝对他人这般另眼相待过?
只当是一对欢喜冤家,老军神恰有收徒之意,听罢周文成这般询问,当下即明他的心意,连连点头道:“当然没有,不过嘛——”
老军神话锋一转,觉察到门口的动静后,眼神在周文成脸上一扫而过,轻笑道:“以后自当另当别论。”
周文成话还没有说罢,墨子就气呼呼地冲外面冲了进来。
她本来是去把毛巾浸湿了拿将回来,不料却在门外听到了周文成对老军神的这番询问。
她自幼长于军营,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作为少年班的一员,她自然从未考虑过这些事情,就算生平中有人表以倾心,她也只把对方当成战友,别无二心。
直到老军神这次生病之后,阴差阳错之下,墨子认识了周文成。
大多数寻常人见到墨子后几乎都是尊尊敬敬、规规矩矩,避之还来不及,哪儿会有主动接近之意?
周文成却恰恰相反,根本不在乎墨子什么身份,也没想过种种行为有什么后果。
他生平受业于两位大师,莫说是寻常人,就算是在众多医道前辈面前,他也向来傲气十足,更别提是墨子了。
俩人一个冷漠似冰,率性刚强,一个充盈如日,灵动不受世俗束缚,碰到一起原本该是志同道合的人,谁知道却是一对欢喜冤家。
墨子倒也不是故意与周文成为难,只是这家伙初见时就如同倒刺,令她真的满心生厌倒也谈不上,只是始终不合她心中规矩,来得不舒服。
今日在门外听到他的这两句询问,原本置身事外的墨子脸色瞬间涨红。
她只是不擅表达感情,并不是如童稚般不谙此道。
当下气呼呼冲进屋内,也不说话,瞪了眼某人后,将洗好的毛巾一把丢向周文成脸上。
她从小习武,力道自然并非周文成能比,加上这一投夹着怨气,周文成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毛巾打中了脸颊。
周文成见这女人蓦地生气,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因。
他不由得暗笑起来,墨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却只是个不擅长隐藏自己感情的单纯小女孩,这种人往往相处起来反而比较简单,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找到和墨子在一起最舒服的关系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