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告别了老丈,向着南边十里外的牛脊河而去。
“殿下,那牛脊河河神名为水姬,是河中一条金色鲤鱼得道。”路上小鼍龙介绍道,“这水姬年纪不大,化形不过百年。”
“她对我人族态度如何?”李承乾问道。
鼍洁想了想:“这鲤鱼精胆子有点儿小,属下去见她时,差点儿把她吓死。”
李承乾无语,好歹是个妖精,见一条小龙就吓成这样,至于嘛。
骑在马上,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一路上,李承乾观察着整个临夏的情况。
尽管已是贞观十三年,临夏的百姓生活依然拮据,一个个面黄肌瘦,丝毫看不出盛世的景象,比之长安附近差的太远了。
或许,这世上只有长安才算大唐。
粮食,重中之重,良种难寻,李承乾心里已经开始准备其他计划,若是只靠那些西域、东来的外邦之人,怕是很难找到高产作物。
但他手下人数有限,靠谱的更是没有几个,无人可堪大任。
想着想着,距离牛脊河只有一里之路。
远处望去,人数不少,怕不只是一个村。
大约千余百姓,老弱妇孺皆有,齐齐跪在地上,烧香礼拜。
一座高约六尺的祭台,上面没什么三牲三畜,只摆着鸡鸭各一只,猪头一个,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见没有童男童女,李承乾心里舒了口气,大唐百姓还没有那么愚蠢。
刚说着,现实就狠狠打了太子一巴掌。
一名看起来五六的女孩儿粉雕玉琢,很是可爱,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肚兜和开裆短裤,被一个壮汉放上了祭台。
女孩儿懵懂无知,四下打量,看着肥美的猪头,细嫩的手指勾着嘴边,口水嘀嗒嘀嗒掉了下来。
“哥哥,那女孩儿好可怜,一定要救下她。”苏婉见到此情此景心里一酸,再想想自己腹中的胎儿,悲从心来。
李承乾抓着苏婉的小手:“放心。”
众人没有立即行动,只是在队伍的后方驻足,安静的看着一切。
牛脊河水位极低,用于灌溉难度很大,而且河道深邃,想要靠人力去引水也难以做到。
“殿下,往年牛脊河水位比现在要高一丈,是附近灌溉的主要来源。”临夏县令解释道,“以往祭祀河神之事也时有发生,但民不举官不究,是以下官还是头一次见到此等场景。”
“愚昧。”李承乾斥责道,“你身为一县之尊,连辖内发生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临夏下令扑腾跪倒在地,大汗淋漓:“殿下饶命,下官知错。”
李承乾没有砍了这县令,临夏在他的治理下虽不算富裕,却也不错,至少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起来吧,记住,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一切应以百姓为重。”李承乾叮嘱道,“只要好好做事,陛下和孤都会看到。”
“是是,下官谨记殿下教诲。”临夏县令松了口气,自己不仅没有被砍,连官儿都没丢,太子仁慈啊。
李承乾心里知道,这天下官员不可能都是海瑞那等人物,若能忠心做事已属不错。而且,即便是读书人怕也有敬畏鬼神之心,子不语怪力乱神,没几人能做到。
正当李承乾教训县令之时,牛脊河水面波动,紧接着一道木桶粗细的水柱旋转而起,其上赫然站着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