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见茫茫的夜色当中,一袭红衣飘然而至。
众人听得这个声音,心头无不骇然,见到来人显出真身,齐齐下跪参拜道:“属下恭迎掌门驾临。”
乌海更是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全然生不出反抗之心。
莫相安循声抬眼去看,却看不真切,只看到一团红色的影子,不过听声音倒像一个年轻女子。
只见她如鬼似魅,足尖轻轻点地,便飘出去丈来远近,只消片刻就来到了众人中间。
莫相安见到此人,心里已经萌生了退意。一个乌长老就非常棘手了,这个什么掌门,自己全然看不出深浅,贸然出手,只怕今日就要交待在这里。
同时他心里十分庆幸,好在自己先来打探了一番,不然连累了青梧,自己以后有何颜面去见魏叔?
他正想悄悄退走,以后再来图谋。实在好奇心重,想看看这个掌门到底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当下屏息敛声,仔细地观察着场中众人。
却说那红衣掌门轻轻一抬手道:“免礼!”
众人齐道:“谢掌门。”然后才站起身来。
这时何老四走上前去,拱手奏道:“启禀掌门,乌长老处事不公,想要私纵了叛徒乌海,请掌门定夺。”
乌长老欲上前分辩,那掌门一抬手,他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只是心中忐忑,躬身退到一边,静候处置。
红衣掌门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乌海,不置一词,倒是笑容可掬的向他身后的小江招招手,小江便乖乖地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唤了一声,“掌门姐姐。”
“小江,你说以后是跟着掌门姐姐吃肉呢?还是跟着你爷爷去吃野菜?”
小江奶声奶气地回道:“掌门姐姐给的肉丸子很好吃,我要跟着掌门姐姐吃肉,不要吃爷爷做的野菜……”
“什么?你……你……”乌海闻言目眦欲裂,瞪着红衣女子,眼里直欲喷出火来。
“你想得不错!小江天资过人,前几日本座亲自为其种下了天魔种,来日成就定会远在你们之上,哈哈哈。”
乌海痛苦地抓着头发,此刻他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红衣女子却没有打算放过他,“乌海,你勾结华严宗,妄图颠覆本派,你可知罪?”
乌海满脸不可思议,喃喃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红衣女子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拍了拍手,就见远处火光通明,十二名红衣女子提着灯笼,押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这两人你可认识?”
乌海一见之下,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莫相安听到华严宗三字,不免心头一震,再去瞧被带上来的一男一女,心里也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心道:“莫非是那吴渥与吕丹,他们二人怎会落到山间派的手里?”
其他帮众听到华严宗三字也是心头巨震,只是碍于帮主威严,并没有表露出来。
“这两位是华严宗的高足,乌海月前与他们串联,妄图里应外合,将山间派一举剿灭。”
“也是天不亡我山间派,此事被我偶然得知,索性便将二人拿下,一直关押至今。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如此,诸位以为这件事情如何处置才好?”
红衣掌门娓娓道来,情绪不见丝毫起伏,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乌长老硬着头皮上前说道:“掌门,山间派门规森严,第一条便是不杀道士……况且华严宗不可轻辱啊……”
何老四大声呵斥,“乌长老莫非老糊涂了?现在是我们得罪华严宗吗?是华严宗处心积虑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红衣掌门摆摆手,制止何老四,笑着问道:“乌长老有何高见?”
莫相安听了山间派不杀道士这条门规,也觉得有些荒诞,本就是水火不容,你不杀他,他难道就不来杀你吗?
就听乌长老咬牙说道:“放了他们,举派迁徙。”
他话一出口果然犯了众怒,好端端的谁愿意抛家舍业?
何老四率先发难,“你说得轻巧,掌门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这么轻易舍了?”
又要派中弟子道:“我也不赞同乌长老的想法,掌门,莫不如宰了他们,炼成大药,如此派中弟子服之,也可增长修为。”
其他人一听,纷纷附和。赞同乌长老的只有两三人。
乌长老据理力争,“我们山间派哪有什么基业?不过占据一个村子,将村民炼化之后,再找下一个村子而已。
这个村子的村民早就被我们杀干吃尽了,要不是掌门闭关三年,两年前我们就该搬了。”
“四十里外还有一个小河村,派人掳掠一些童男童女来便是,也不一定非要搬走……”
“糊涂!”乌长老须发皆张,显然为派中弟子如此短视而感到痛心,“即便你将村民全部掳掠过来,假若他们有什么亲戚朋友前去探视,见到一座荒村,还不得走漏风声?倒时候引来有心人探查,那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见众人争吵不休,也没有个结果,红衣掌门一锤定音道:“乌长老此言深得吾心,诚老成谋国之言。就依乌长老的意思吧,将华严宗的两个弟子放了。”
两名红衣侍女去给华严宗的弟子松绑,红衣掌门看看瘫坐在地上的乌海,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也不见她如何出手,一团红云闪过,乌海的头颅便被她捏在了手中。
“你要走便走,如何敢勾结外人,谋夺本派的基业?”
说完将头颅抛掷在地,又有侍女近前为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耐人寻味的是,自始至终,那个叫小江的小孩都没有表现出半点难过的神色。
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场内所有人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