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事了。”
村口的鸡鸣,让李鸿儒与小斗的注意力,从宁仲的身上转移了出来。
小斗率先走出书屋,眉头皱起。
“好像是村口,难不成,那小吏当真言而无信,去而复返?”
“那就去看看。”
身后,宁仲也走了出来。
少年面带浅淡微笑,目光却灼然。
身怀利器,便自然不一样。
天生神力已然成就,如果再回到昨夜,宁仲或许还是会先说王朝律法。
但这次,在那位张三随手擒拿之时,宁仲绝对会用出比之方才捏碎瓷碗更强的力量。
“走吧”
李鸿儒也走了出来,将双手放在袖袍之中,走在两人之前,向着村口前行。
这次,胡家村的屋舍,倒没有闭紧。
但是每一家里面,都没有人。
所有的“人”,都涌向了村口。
等到宁仲三人到了村口之时,村长的小院前,早已跪满了人。
是的,跪满了人。
所有胡家村的村民,都身穿布衣,叩首在地上。
村长的小院之前,一位身着锦衣的文士,是唯一站立者。
是他,受着胡家村所有人的跪拜。
只因为他的手上,正拎着一个已然缩成一团的小老头。
正是胡家村村长。
“你是何人!”
宁仲见到眼前这一幕,眉头紧皱,走上前去,高声问道:“昨夜金华县小吏张三已然来访。
我等已然同意遵徭役之命,只是希望过罢十五正日,再行前往金华。
阁下又何必如此急迫于一时,还闹得如此大场面,当真不怕朝廷律法吗?!”
“你就是张三口中,那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锦衣文士转过头来看向宁仲,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说道:“却是有几分嘴皮子。
只可惜,张三怕这些,我不怕。
好叫你知晓,我从吴王府中来,替吴王查检金华县所征徭役。
昨夜那张三回返,便被我逮了个正着。
那些县中豪强也就罢了,可以让他们吃些好处。
只要人数够了,精壮与否,倒也不那么重要。
可区区一个狐家村,居然还敢拖延时日。
当真是不把吴王放在眼中。
那张三,如今已然被关入大牢之中了。”
锦衣文士说的慢条斯理,宁仲却是越听越气。
“且不说吴王之命,本就不合规矩,徭役与赋税之权,只有朝廷能够掌握。
那张三,不过是宽限了些日子,十五之后,还有半月时间,才到征召的二月。
你有什么资格,将他下入大牢之中?!
金华县之长,是朝廷任命,张三是其下属,你一个吴王家仆,怎敢越庖代俎。”
“不合规矩?有何资格?”
锦衣文士放声大笑,一手将村长扔到了院墙之上,村长头碰院墙,立时渗出血来。
可他却不敢有丝毫怨言,甚至不敢发出声音,从墙头滑落,便跪了下来。
那跪在地上的村长夫人,可以在昨夜骂张三不过是小吏,却只能哀求的看着宁仲,无声摇头,让他不要继续再说下去了。
“小子,你怕是搞错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