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知不知道,我那三天收了多少伤者。”秦敖看着紫荆先生,缓缓吐出三个数字。
“一百二十八、一百零六、一百五十七。”
即便是修仙者,这个量也有些过高了。
张禄大概知道秦敖这幅皮囊怎么来的了。换个人这么高强度的工作,皮相能好也是见了鬼。
“这些……呵呵,师弟,这些人你不是都救回来了吗?”紫荆先生尴尬地搓着手,被人在徒弟面前这样指着鼻子数落,他一张老脸多少挂不住。
“是啊,除了一个。”
秦敖抬起手,皮肤寸寸皲裂,黑红色的血液悬浮在空中,变幻出一副人脸的形状。
“他,你还能想起来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紫荆先生连忙回答,“他死于……地伤拳内损?”
“恕我直言,师弟。即便是愚兄那时候在哪里,恐怕也无能为力,他……”
这话听着耳熟。
“啪!”
回应紫荆先生的,是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
“岳紫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秦敖怒喝一声,尽管声音尖细,但张禄完全能够确认,这确实是怒喝而非是尖叫。
“他!死于!金疮迸裂!”
“我身边但凡还有一个能喘气的,他都能被救回来!”
岳紫荆愣在了原地。
时间,实在是过得太久了。加之他为了遮掩那段往事,甚至给自己的识海上了禁制。
这种做法并不少见,修仙之人漫长的一生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不想回忆。或是伤心事,或是亏心事,林林总总。修仙者那超凡的记忆里反而成了某种诅咒,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因此,人为地选择性失忆就成了常用的手段。
只不过岳紫荆没想到这些陈年老黄历还能被人翻出来。
而那个人还是当时的亲历者,他的师弟秦敖。
受害者谈不上,秦敖不过是没救回来一个人罢了。患者失去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呵呵,你反倒成了局外人。事后还帮我顶缸……呵呵。”
秦敖笑着,又指了指杨奢。
“我这次回来,也是想探望探望我师兄。本以为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你会长点记性。所以试探了一番。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真是……”
“师弟、师弟,这次你误会我了啊!”岳紫荆连忙辩解,这次我可是真的去采药去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医馆只有这么大一点儿,事事都要我亲力亲为。况且不过是采个药,也耽误不了多久。”
“谁承想出了这么个事儿……”
“哦?”秦敖饶有兴致地拉长了声音,“那师兄,你不如告诉告诉在场几位小朋友,这次,你采的是什么药啊?”
岳紫荆愣楞地抬起头,他知道,师弟一定是都看到了。
“合、合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