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捕快垂头丧脑的离开了内堂,一脸跟死了老娘一般灰头土脸,对所谓的破案明显不抱有幻想。
一点痕迹都没有,怎么查?
即便是粱捕头也是一路阴沉着脸,难看的要紧。
身为众人的捕头,他承受的压力是众人的数倍,当着众小弟的面,被县老爷落了面子也就算了,若是这一百大板下来,皮肉伤虽要不了自身的命,可多年累积的威信也就倒塌了。
其余捕快也很会看脸色,直到众人都来到了存放兵器的库房,这才合上大门,挨个抱怨。
“县老爷这回也太狠了,别说头儿这一百大板,就算是五十大板我们也吃不消啊!”
“整个案发之地,连个脚印都未留下,这哪是人干的事!”
“谁说不是呢,我看分明就是悬禁司的那些大老爷,酒足饭饱,连自己屁股都懒得擦了……”
粱捕头本就心烦意乱,几个捕快在他耳边七嘴八舌的,就像是烦人的苍蝇一般整得他脑瓜子嗡嗡叫。
“够了!”他怒拍着兵器架,扫视几人道:“我要的是线索和证物,不是听尔等无能狂怒,没有头绪那就给我死命查,不要在这里给我啰里啰嗦!”
众人一看自家捕头明显是真的怒了,顿时缩起了脖子,乱糟糟的库房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而这一安静下来,某些小动静顿时便被放大了。
众人的目光也顺势聚焦到了陆谦这对姑侄身上,而陆谦本人此时却浑不知觉,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从许巍身上打听情报,彼此脸上挂着一缕笑意。
要是换作平日里,就算二人调笑也算不得什么,可如今看来,却显得格外刺眼了。
脸色稍缓的粱捕头,一看陆谦的白役着装,眉角忍不禁一抖,面色不虞道:“你二人笑什么?”
闻言,许巍不由面色一僵,当他看到众人的目光,心中暗暗叫了声‘糟糕’!
无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对方的目光,可他刚准备开口,却被陆谦抢先一步道:“头儿勿恼,实乃属下与许捕头有了些眉目。”
然而这粱捕头的脸上却全无半分欣喜,并不认为区区一名白役能有什么见地,沉着脸,直勾勾地看向许巍。
相较一名脸生的白役,他显然更想听听许巍的回答。
果然是人轻言微啊!
看到粱捕头的表现,陆谦便知道对方压根就没瞧上自己。
如果自己再多言,不说犯了忌讳,更是会让人觉得自己不知轻重。
可陆谦哪怕知道这一点,他还是不能放弃。
因为这一百两悬赏,他必须要拿到手,就算到了许巍的手中,以对方惧内的性格,最终还得上交到自己那姑母的手中。
那时,自己可就真的没戏了。
事关延缓人皮相的侵蚀,自己绝不能让步!
陆谦狠了狠心,硬着头皮道:“头儿,此案若无我相助,恐怕断无破案可能!”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而等有人反应过来,当即便是对着陆谦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此地有你说话的份?”
“竖子,安敢这般放肆!”
“黄口小儿,就算你家领班也不敢这般夸夸其谈,可是欺我等无人乎?!”
陆谦这一句话,可谓是将在场的捕快全给得罪了,要是最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官场生涯也就止步于今天了。
迎着陆谦倔强的目光,粱捕头沉默了好一会,直至三五息过去,方才沉声道:“你可知道你再说些什么?”
陆谦怡然不惧,像是没有察觉到粱捕头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若不能破案,属下这颗人头愿双手奉上。”
“陆谦,莫要冲动!”一旁的许巍大惊,急忙出声阻止。
却见粱捕头突然哈哈大笑,摆手打断:“哈哈哈,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
“不过,年轻人,咱们这衙门可不是过家家,说出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