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垂西山,李峰二人走出狭窄的弄堂,来到大街上。
阳光终于没了遮挡,再次照在二人身上,但不等热意升起,又被一辆巨大的车辇挡下。
李峰二人站在阴影里,抬头望向当街徐徐驶过的车辇。
车辇很是气派,紫金相衬,由五匹神骏大马拉着,前有仪仗队伍开道,后有文武百官相随,尽显堂皇贵气。
这是一架王辇!
李峰对此很是熟悉,因为楚王宫中便有一辆。
“那位汝南王终于进京了吗?”
他稍一思索,便猜出了辇中之人的身份。
因为司南诸侯都在各州封地,没有皇帝诏命轻易不得入京。如今这京都之中,能以王侯之礼出行的,除了楚王,便只剩汝南王了。
张如玉突然面色有些不自然,朝李峰身后躲去。
李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人流之中的太常张先茂正拿眼瞥着他们。
张太常似是非常生气,但他正走在百官之前,实在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朝二人狠狠瞪了一眼,充满了警告意味。
张如玉撇过头去,装作没看见,把张太常气得胡须直抖。
李峰同样感受到张太常的眼神警告,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叹道:“张太常风评不错、治家有道,但如玉兄弟你又不是女儿家,未免管教的太严了些。”
张如玉闻言不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禁有些气苦,险些掉出泪来。
你个呆子,真是不知好歹!
本小姐不惜抛头露面,陪你这么多天。结果你把我当什么,真拿我当兄弟!哪家的兄弟有这么体贴,就算我亲哥也没这么对我好过啊。
她暗自腹诽着,又突然想起那夜取出羊皮地图时,李峰盯着自己的胸脯流鼻血一事,不禁又红了脸。
“难道这家伙是凭尺寸……分辨性别的吗?”
她偷偷看了平坦的胸口,第一次不喜男装了。只是就算脱了男装,这尺寸也不大啊。
张如玉再次陷入苦恼之中。
迎接汝南王的队伍浩浩荡荡,一路没有停歇,径直往皇宫而去。
队伍之中,随行的豫州军只有千人,另外九千人都被留在了城外。
百官恭迎汝南王入京,豫州军上下也与有荣焉,纷纷精神抖擞,很是气宇轩昂,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于京都守备,包括同样驻扎在城外的楚军。
豫州军、楚军都是诸侯私军,谁也不服谁,互相看不对眼,开始在城外相互叫骂起来。
“哼~哪来的野狗乱吠!”
豫州军中,司南延年终究是年轻气盛,养气功夫不如人,也对楚军吼道。
他虽年纪小,仅有种道境,但仗着汝南王的权势,着实立下了不少军功,一路擢升为一军之主,豫州军上下无人不服。
少年得志,自然心高气傲,但今日却是碰上了硬茬。
一声“野狗”,终于惹怒了某位存在。
只见楚军驻扎的飞来峰上,一道刀光如同匹练奔来,悄无声息的落下,但落地的瞬间,却是激起惊涛骇浪。
土石翻涌间,地面生出一条笔直的裂缝,直抵豫州军前,惊得人仰马翻。
然而尚未结束,满地烟尘之中,一道凌厉的刀意破土而出,狠狠向司南延年斩来。
“以刀入道,道域境强者!”
司南延年面色大变,心中狂呼道。
刀乃百兵之胆,大开大合,威力巨大,天生适合战阵厮杀,所以在军伍之中最为流行。但刀法易练不易精,以刀入道更是极难,需要不断以战养刀、淬炼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