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贼!!”
“张百户死了!!”
北风萧瑟,呼声不断,混乱的黄土高原上突然充满杀戮与哀嚎!
简单来说,
这是战争,四处望去全是简陋的军器还有少量甲胄兵戈的撞击之声。
张自若回过神来就是穿着老旧衣服的古代农民顺着随时可能散架的云梯爬上墙头,并将一根大棒朝着自己的脑袋砸来。
并及时的被一名穿着红色烂袄的中年男人用满是豁口的环首刀砍中了手臂,又正好溅了一身粘稠的血,而部分鲜血顺着口腔到达喉咙,冲淡张自若嘴里似乎还回味的那一丝甘草香味,让人清醒的同时,望着周围的一切,显得突兀而自然。
“蠢秀才,城头不是你待的地,走吧!”
面对军户老汉的喝骂,看着眼前还未死去的流贼,书生的思维有些胆寒。但想着报国就在今日,内心深处的本能居然让他有些亢奋。
环首刀并不锋利,上面的缺口太多使得整体倒是像一把劣质的锯子,农民老头的手臂虽然耸拉着,但张某人看得分明,这一刀连骨头也没砍断。
但若是正常,老头怕是无论如何也活不长了,且不论如今这到底是在战场之上,便是此时侥幸未死,过段时间怕也要去见阎王!!
那是铁煞,阿爷说的。但李乘舟若在,定会说一声,直娘贼,这是破伤风!!
大明崇祯二年四月六日。
这本是一个寻常的日子,然而从天空俯瞰,便会发现无数从四面荒野中出现,人群大抵皆是面黄肌瘦相互搀扶,衣衫褴褛间他们宛如一条断足的蜈蚣在广阔的黄色大地蜿蜒前行,直到崇信县四门被围得水泄不通,方才停下作罢。
而流贼到来的第二日,在抛入城内几封劝降的几封信件被徐怀盛破口大骂后,毫无违和感的双方便展开了厮杀。
此时帝国的北方尚是小冰河强劲肆掠的岁月,虽值春日,但清晨空气中弥漫的少许湿润更让人感觉到了末日严寒。
“大明律,围城者,大逆不道,
反贼也!杀无赦!’
破败的城墩上有人声嘶力竭,试图恐吓着下方争相涌来扑火的蜉蝣。
然天可怜见,这些可怜的人们在几个月前还是渴望着老天下一场雪便老老实实在来年继续为大明王朝沉重的赋税负重前行,但终究是老天不长眼,代表着希望的雪花终究没有下来,如今的他们自然不是走亲戚的远方来客。
“埋锅造饭,等会再冲杀一阵,定能功成,而待我等破了城墙,拿下崇信,便是那无边的富贵,……
大王有令,先登者赏百银,粮十石,女眷任选!”
东门大帐,号称小红狼的流贼头子意气风发,长刀所向,一条条口述的军令颁发出去,却传令之人千辛万苦穿越其他大王的阵地,终于到达前方之时,却发现自家的部下已经所剩无几。
看着厮杀到可怜的人们,最后这个的亲信纵马扬鞭,他们看着面色麻木的人们神情忽然变得高傲与残酷。
黄黑色的栗米被人从粮车上搬下,发霉的颜色和泥沙一起倒进了一个个大祸,混合着木桶倒出的浑黄带沙的河水熬成了半生不熟的稀粥,却馋的四周所有流民甘愿效死,得益于不知何时要发起的进攻,这是他们两天来的唯一一顿像样的吃食。
忽的,为首着或是感觉威势不够,便抽出老旧的环首刀耀武扬威,刀身上锈迹与血迹很是斑驳,这让看着他的人们很是恐惧,不由的这些人变疯癫起来,只见其随意的一刀剁翻一年老体衰者冷声喝道:“吃了活命泥的还不上去,莫不是要将仇恨带入坟墓?但凡胆敢退后不前者,人头落地!”
而此时,崇信县城的城墙上,县尊徐怀盛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人群,面色铁青,双手捏着城墙发白。“贼子,为何不愿做安安饿殍?却效尤奋臂螳螂的贼?”
“金汁,金汁!”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