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正准备大展身手时,台下的观众忽然消失,结果耍了一通,全都给自己看。
那感觉,说不出的郁闷。
陆宇笑眯眯地说:“以岳父的脾性,不问也该知道孙飞是被骂出去了。”
陆长风:“……”
跟这种聪明人聊天,真是无趣。
“既然你都知晓,还来问我作甚,难不成是拿老夫找乐子?”陆长风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陆宇将岳父刚才见死不救还说风凉话的仇报复回来,这才将昨日发生的事情捡了些能说的告诉陆长风。
听到有山匪出没,更有胡人,陆长风脸色陡然一沉。
“看来平度县也不安生了。”
又是山匪,又是胡人,不用问这便是又要打仗的先兆。
一开始打仗,别的不说,各行各业的生意必然会受到影响。
陆家售卖鸡精的事刚有起色,现如今又要功亏一篑,陆长风心里愈发难受。
“若是要上战场,老夫去。”顿了半晌,陆长风闷闷地说道。
打仗就意味着每户都需要出一精壮男子着甲持刀,去血肉磨盘中厮杀搏命,陆长风不愿让自己这白净女婿去。
若是他去,十有八九都回不来,还不如让自己这把老骨头顶上去。
陆宇摇头道:“此事我早前便与马校尉谈妥,陆家无需出人,足量缴纳租庸调便是。”
“此话当真?”陆长风一怔,满脸错愕地瞧着陆宇。
能直接在马校尉那里说情,这得有多大的面子?
哪怕事后要缴纳租庸调,那也要比直接上战场丢了性命来的强。
陆宇点头道:“此事并非儿戏,陆宇哪敢说笑?”
“好好好。”陆长风一拍大腿,起身踱步,脸上透着说不出的轻快,“不曾想我这女婿,竟然真个出息了,连马校尉那里都要给几分薄面,老夫这就去找杖子头拿来些头道烈酒,今日你我翁婿喝上几杯。”
方才陆长风还在担心女儿会成了真寡妇,陆宇便叫他放下心里的大石头,陆长风自然是喜不自胜。
眼下跟马校尉攀上关系,单是此事都足够陆长风去县衙门吹上半年的。
一提那比醋还酸涩的头道烈酒,陆宇嘴里就有些牙酸,他急忙拦住陆长风,“岳父,酒便不必了,既然孙飞送来些吃食美酒,若是放着不吃喝早晚也是糟践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倒是这个理,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难不成咱们陆家真要与那奸商说和?”陆长风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咽了下口水。
陆宇摆摆手,“说和?那自然不成,眼下这些不过是利息,想必明日吕春秋他们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孙飞只会更急。”
陆长风瞧见陆宇气定神闲的模样,又想到自家并无后顾之忧,还与马校尉有了交情,干脆放心下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嚷嚷道。
“玉凤,出来用饭,给陆宇倒酒。”
正在兴头上的陆长风没瞧见陆宇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见女儿出来一家人坐在桌前,享用着桌上的吃食。
陆宇见娘子没好气地给自己斟满酒杯,美滋滋地品了一口醉春风,“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