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事你若是早些开口,或许还有转机。”马校尉眼底闪过一道精芒,配合陆宇。
他虽然不知晓前因后果,却很清楚能让这山匪如此激动、惊恐之事,必然是打开缺口的良机。
山匪折腾了一会,似是发泄出心中的懊恼,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不错,袭杀胡侍郎之人确是吾等,怪就怪胡侍郎知道的太多,这才成为朝堂诸公的眼中钉肉中刺。”
说罢,他死死盯着陆宇,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
“是因为账簿之事?”陆宇绷着脸,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缩在袖袍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山匪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叹息道:“你果然知晓此事,真应了马校尉的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以为吾等做的天衣无缝,竟还是露出了破绽。”
陆宇听到山匪亲口承认,眼中怒意翻涌。
李长平之前说过此事,陆宇便朝这个方向想过,只是猜测太过大胆,他一时间没有继续往下细想。
任谁也不会猜想到,有人就为了一本账簿,竟然胆敢刺杀胡侍郎!
丧心病狂!
“若是陆某猜的不错,中书侍郎此时在家中养病,怕是已然偶感病患暴毙而亡了吧?”陆宇听到真相,手都在颤抖,一道寒气直冲天灵盖。
他心里怕的要死,却不愿意放过这个案子,哪怕明知道这是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事,陆宇也仍旧放不下。
或许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亦或是为了枉死在玉凤刀下的李长平。
这种复杂的滋味儿,一时谁也说不清。
山匪点点头,“现如今胡侍郎理应入殓了。”
“嗯,陆某要问的到此为止,余下的不必说了。”陆宇点点头,转身推门而出,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
再往下,这山匪未必知晓,即便知道也不会说,问了也是白问。
马校尉追出来,二话不说就将陆宇带到自己的营帐中,沉着脸追问道:“陆先生可是遇见了天大的麻烦?”
饶是马校尉乃是个粗人,但他却不傻,能叫一伙府军假扮山匪突袭胡侍郎,这其中已经不是有猫腻这么简单了。
“若是彻查此事,怕是会将天捅出一个窟窿。”陆宇苦笑着点点头。
他押了一口茶水,沉声道:“若是马校尉不愿蹚这浑水,今日之事便烂在肚子里,就是说梦话也决不能说出口。”
马校尉在平度县周边,确实是个大官,但胡侍郎的性命都保不住,何况他区区一个府军校尉。
“你就笃定马某人不会将此事传出去?若是本校尉是那等见利忘义之辈,陆先生这颗人头怕是能卖个好价钱。”马校尉似笑非笑地说道。
陆宇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若是马校尉想要卖了他,便不会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陆宇顿了片刻,开口道:“多的陆某人不会再提,并非不相信校尉,只是事关重大,此案牵连甚广,若是手中没有确凿无误的罪证,一切都是枉然。
陆宇只求校尉办一件事,那便是三日之后配合我演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