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跟着刚到牢房前面,就急忙用衣袖捂住口鼻,挡住那股血腥味儿、汗臭和尿骚味儿混在一起的怪味儿。
这味儿,简直比腐烂多日的尸臭还让令人作呕。
反观马校尉一脸淡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环境。
刚一推开门,房间中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被挂在木架上用铁索锁着手脚,男人身上鲜血横***壮的肌肉上伤口犬牙交错,皮肉翻卷,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面前则站着个手持长鞭的府军,府军见到马校尉过来,急忙行礼。
“见过校尉!”
马校尉剜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撸起袖子便走到旁边提起水桶冲着俘虏当头浇下。
这个时代,对亲手沾染袍泽鲜血的敌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和人权可讲的。
况且,陆宇觉着对这些人也不需要讲那些东西。
一桶冷水当头浇下,那俘虏打了个冷颤,缓缓抬头,瞧见是马校尉,嗤笑道:“尔等休想从我口中探听到半句真话。”
说罢,他便再次垂下头颅,宛如一个死人,任由自己被挂在木架上。
“本校尉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这位便是我大营中最好的医生,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想死都不成!”马校尉恫吓道。
马校尉心里虽然着急,却很清楚不能动用太过酷烈的手段,若是真把人弄死了得不到消息,反倒更亏。
那么多弟兄的性命不能平白丢了!
“就凭他?黄口小儿,还能是个医生?可笑至极。”那俘虏嗤笑一声,张口咳出一团血污,冷笑不止。
这人是在求死。
陆宇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目的,从他们刚进门对方就多次用言语刺激马校尉,这摆明了是想激怒后者。
马校尉即便是再克制冷静,也终究是个粗人,这次忍得住,下次可就未必了。
“给我抽,狠狠地抽!一刻也不许叫他闭眼!”马校尉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声,没有自己动手。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直接将人活活打死,中了对方的圈套。
陆宇见旁边那府军抬起鞭子就要抽,抬手拦住了他,“还请校尉找来一张长椅,一块棉布和水桶。”
“陆先生找来这些作甚?莫不成是怜悯这狗才。”马校尉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有些冲。
陆宇摇摇头,“若是照这个法子打下去,只怕将人打死也撬不开他的嘴,不如换个法子试试,陆某也想瞧瞧他的骨头有多硬。”
“陆先生,此话当真?”马校尉眼前一亮。
陆宇点点头,“自然当真。”
这山匪绝非普通人,很有可能跟胡侍郎遭遇的那伙山匪是一伙人,若是撬不开他的嘴,陆宇便没法得到线索,也对不起含冤而死的李长平。
不多时,陆宇在那手持长鞭的府军耳边说了几句,随后看着他们将俘虏绑在长条板凳上,再将薄布蒙在那人面门,这才缓缓退了出来。
马校尉跟陆宇就在外面歇脚,随着一桶水接一桶水被人拎进去,不到一刻钟时间,监牢大门便再次打开。
“回禀校尉,那山匪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