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吏部尚书......”
“高隆之?”辛术联想到几天前,高隆之走的那般匆忙,这才有些恍然大悟,随即怒火更甚:“高隆之,
你这个老贼!
匹夫!
焉敢害吾!”
骂完了,外面的士卒这才怯生生地报告说,梁人的使者到了。
那几个魏人骑兵纵马回去后,一队骑兵随即从营中出发,紧紧跟着他们,也不掩饰踪迹,若是碰到了魏人的巡骑,他们便出示两封书信,表示自己是来送回信的。
这样一来,巡逻的魏骑也不敢阻拦他们,暂时放他们过去了。
等到了地方,为首者面容肃穆,对身后的人拱手道:
“诸位,道路都记得么?”
“记得。”
“都看的真切了。”
“回去以后,将地形和道路报给将军,吾自一人入魏营了,若是遭了不测...还请诸位,照顾一下我家老小。”
“曹老大,你就放心吧。”
曹队主再次抱拳:
“诸位,快些走吧!”
进了魏营,曹队主明显感觉这儿的氛围更为严密,只是以他的视角来观察,却察觉到营中的魏兵似乎不多,除了领路和巡逻的魏兵,没怎么看到过其他人。
他暗暗记在心里,不久后,便由人领到了主帅营帐内。
辛术正在痛骂跪在地上的骑兵,见他来了,脸色更加阴沉:
“汝是那陈凉的使者?”
“正是。”
曹队主心里鼓足勇气,想要挺直胸膛,但辛术多年担任封疆大吏,身上威严极重,只是看着自己,他就觉得莫名有些压抑,不敢抬头说话。
“呵,不知礼数的南蛮子。”辛术蔑笑一声,忽的喊道:
“左右,与我拖出去,砍了!”
曹队主瞪大眼睛,这时候,他手脚都在打颤,却仍在喊道:
“杀我无妨,但请看信,待我完成使命,任由汝杀!”
“倒是有些胆识。”
辛术让人接过信来,自己展开大致读了一遍,沉思片刻,道:
“这信上的字...也是人写的?”
陈凉亲笔,纯狗爬字体,上面不仅有错字,还有故意涂抹的圈圈杠杠。
辛术为官多年,习惯了文书上整齐的文字,看了陈凉的信之后,一股恶寒感顿时从脚底涌到头顶。
“果然是个无知匹夫,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辛术心里更轻视了几分。
信上所说,无非是一些威胁的话,让他辛术按兵不动不准进军云云。
辛术淡淡道:
“说说,你家将军到底有什么条件?让老夫停止进军是不可能的,就算我想,大将军也不会准许,说不得就会强令老夫进军,不管青州刺史生死。
青州刺史尚且还年幼,那姓陈的匹夫一时侥幸,让他想清楚再开条件,告诉他,若是敢动青州刺史半分,我就屠他两州百姓作为回礼!”
黎明时分,天色微微发亮,寒风正盛,大队士卒离开军营,每个人口中都呵出片片白汽。
今日,下雪了。
“汝等随行,在前面领路。”
几名骑兵点头答应,纵马去了前面。
陈凉除了这几个领路的骑兵,还找了一些熟知当地情况的百姓作为向导。
南山营拔营而动,陈昕带来的那些新营士卒也在其中,将近六千多士卒全副披挂,而他们的目标,并非魏人屯粮的兴安郡,而是一路向西北进发。
这就是王伟提出的计策。
早在昨夜,霍俊便领着齐康县城的驻军主动出击,连夜抵达兴安郡附近,袭击了一座县城,由于是趁夜袭击,那座县城守军似乎疏于防备,竟然被霍俊恰巧攻了下来。
“兴安郡必有重兵埋伏!”
王伟似乎更加笃定了,他笑道:
“辛术若是有意一战成功,而那庄铁也正是他派出来引诱将军攻打兴安郡的细作,那兴安郡内外必然有重兵埋伏,那外围小城,不过是第二道饵罢了。”
王伟看向陈凉,淡淡道:
“将军知道鲲鹏么?”
“庄子?”
“将军就如同那鲲鹏一样,终日蜷缩羽翼,可终有展开的那一天...”
“若展开,那又如何?”
“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