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屈氂并不死心,横竖是一死了,他握着手里的刀,直接朝着天子奔去。
危急关头,刘弗陵将桌上一碗朝着刘屈氂掷了过去,“砰”一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刘屈氂也是应声倒下。
众人上前,拿下了刘屈氂。
但这人嘴里还是骂骂咧咧,不等天子开口,上官桀跑上去就甩了一巴掌,呼得刘屈氂嘴角流血,声音也弱了下去。
“请陛下裁夺!”
“将刘屈氂全家都抓到廷尉府去!”刘彻冷冷地说道。
“诺!”
“还有,李广利,把李广利的家眷也全部给朕抓起来!”
“陛下!贰……”金日磾欲言又止,但还是颤颤巍巍地说了出来,“贰师将军……贰师将军这会儿正在塞外...”
“抓,刚好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反!”
这时的刘髆被惊得有些微微的颤抖,脸色煞白,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也有些迷糊了。
“陛下!”
“陛下!”
众人纷纷站到了中间,跪了下来。
“今日之事,只有这堂内的人知晓,不得泄露出去半句!”刘彻脸色还是铁青,一点表情也没有,说的话也是非常冷淡。
有人造反,口出狂言,对于天子而言,也是非常丢脸的事情,“也不得让史官记录下来!谁都不准说出去!”
……
刘彻回到宫里,已是深夜,经过了晚上这场意外,皇宫内外戒备全部提高了等级。
这一夜,他又要失眠了,刘屈氂的话不断在他的脑子里响起。
这场风波让他警醒,现在的大汉,真的已经像暴秦一样了吗,而自己也有“亡秦之过”吗?天下到底是何样了?
太子刘据还没死的时候,也曾劝过他,天下苦,国库空,不要征伐四方,但是他想着是由自己来担当艰苦重任,而将安逸的事情留给太子。
太子性格宽厚,必定可以治理好天下,就算全盘否定了自己的一生,开启与民休息,不再四方征讨的国策,那也是自己身后事了。
可今天,刘屈氂公然说出自己的行为对天下造成的伤害,自己现在要如何去面对呢?自己一生都错了吗?倘诺天下真的如此不堪,后世之君能够挽救吗?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是不是要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前,把该做的都做好,否定自己的过往,重新定格好国策,给后世之君指明一条路?
刘彻想着无法入眠......
......
昌邑王府邸。
刘髆被晚上的事情吓得不轻,低着头还在不断地哆嗦,一连几次的惊吓,他这回真的病了。
脸色惨白没有血色,几丝头发散落,垂在脸前。
“吱...”一声开门声。
顿时把他吓得半死,直接大叫了一声。
“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侍从忙跪了下来。
这些时日,府上的人都知道昌邑王心情不好,所以也是格外小心,但是没用,主子想弄你,你再小心也无济于事。
被惊的刘髆清醒过来,原来是下面的人来通报事情,顿时火冒三丈,走上前,狠狠地踹了侍从两脚。
“哎呦,哎呦,殿下饶命啊!”侍从带着哭腔。
但刘髆似乎并不解气,抄起桌上一个烛台就朝着侍从的头砸了下去。
他心情不爽,脾气也变得异常的怪异,甚至变态。
门外等着通报的男人听到动静,连忙走进屋内劝阻,“殿下,不能打了,要打死了!”
刘髆这才停下手,这时,侍从满头是血,捂着直哼哼。
“滚!”歇斯底里的大喊!
喊过之后,刘髆才萎靡不振地看着进来之人。
“你来了!坐吧!”刘髆轻轻地说道。
中年男子坐下后,刘髆慢慢悠悠地将案桌上的一份帛递了过去。
“赶紧从五原出塞,交于我舅舅!”
“这里面是?”
“长安出了这么大事情,肯定要让他知道……”